“什么是‘热点’、什么又叫‘流量’？”张巡被柳真卿说懵了。
“我也不懂，也从未听说过。但是我猜，这应该是赵云身后那个老者的手段。”柳真卿说。
“你就这么相信赵云？”张巡质问：“他才只是一个少年。”
“我信得不是赵云，我信的是他说的那个老者。要不，我也不会悄悄地暗访了。”柳真卿说。
“那你来清河的事，不打算告诉赵云吗？”张巡又问。
“暂时不说，不过赵云给我的信里面有崔圆和奸相相互勾结的证据，这可是咱们参奸相的绝好证据。”柳真卿说。
“你的意思是？”张巡问。
“我的意思是赶紧给那人写信，助他参倒奸相。”柳真卿说。
“你说的那人，是…”张巡半信半疑地指了指头顶说。
“当然，他是大唐的未来，也是我们扭转乾坤的希望。”柳真卿点点头。
“好，我们现在就写，写完六百里快马加急送往长安。”张巡激动地说。
有了柳真卿坐镇，张巡对自己辖区内正在发生的事就没那么惊慌了。虽然柳真卿并非直管的清河太守，可张巡毕竟是和柳真卿是政治上的盟友。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不管是清河还是河北官面，都显得静悄悄的。张巡有些怀疑赵云所说的‘非暴力’的效果了。
街面上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县城里到处都是乱哄哄的，那些刁家庄的佃农拖家带口的，自然也没什么纪律可言。
张巡甚至看到一大群男娃光着屁股对着街角的墙壁，比谁尿得更高。
一位怀抱婴儿的妇人再给孩子端完屎尿之后，顺手就把赵云写给他们的标语，直接塞到了孩子的屁股底下，然后张巡就看到了一坨黄橙橙的柳色正好涂抹在了那个‘交农’的交字上面。
而这还不算完，更过分的是那妇人转手就把孩子往自己怀里一薅，撩起衣服就奶孩子。
“粗鄙。”张巡赶紧转过头，不敢看。
“这就是你们说的‘热点、流量’？”张巡指着街面有些不高兴地说。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事情才刚刚开始…”柳真卿嘴上安抚张巡，其实他心里也着急的不行。
“这样闹下去，我这县太爷的位置首先不保。”张巡黑着脸说。
“你张巡是在乎官位的人？”柳真卿刁侃说。
“我是替他们觉得不值。”张巡气呼呼地说：“这都过了好几天了，除了你我，谁会关心他们？”
柳真卿指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说：“唉！庙堂之上的人，谁又何曾在意过他们？别说这些人没闹出什么事，就算是他们烧了你这座县衙，恐怕长安城里的诸君也不会害怕。”
“要真烧了我这县衙，第一个害怕的是我。”张巡沮丧地说：“朝廷不发话，你我都只能做挡火的板，做不了救火的水。”
“所以，趁着中秋假期，我把整个皓月书院的学生都放出去了，整个河北甚至于长安城里的人，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的。”柳真卿说。
“河北这么大的一片，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做到人尽皆知？仅靠学子们的一张嘴吗？”张巡问。
“当然不是。赵云那小子好像是提前预谋好的一样，制造出了一种木板拓印纸张的技法，我让丙号院的学生在连夜拓印传单，这些东西早已经派人送到河北各地以及长安城了。”柳真卿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张巡。
“这…有点像邸抄啊。”张巡看着手中的传单说。
“和邸抄正好相反，邸抄是从长安发往地方的，而传单则是把地方上发生的事不通过奏报直接报给其他地方甚至是长安的。”柳真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