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没当回事,毛文龙一定是想让朕检阅他的部队,朕也正有此意。
刘文炳提醒道:“咱们的人还在后面,不如将毛文龙叫到岸上会面。”
赵云知道他是好意,却想都没想给拒绝了。毛文龙深入敌后,被女真人阻隔在鸭绿江畔,他可以提意见、发牢骚,甚至于威胁朝廷,但没有造反的理由,更缺乏造反的条件。
好比是母乳喂养的孩子,朝廷便是他唯一的奶源,一旦失去供养,他会立刻饿死。
赵云宣布,立即从大沽口登船,在海面上与毛文龙相见。
他有些兴奋,大汉朝的牛人见得差不多了,毛文龙是他非常期待的一个。
在崇祯年间,袁崇焕、洪承畴、卢象升、孙传庭、杨嗣昌都曾走上前台,放射出自身摧燦的光辉。但毛文龙的经历更为传奇,他孤悬海外,后世有人称他为英雄,也有人恶毒的攻击,但他就是他,完全不一样的烟火。
在黑压压海船之中,赵云只带袁可立、刘文炳以及护卫乘船而来,反而把毛文龙惊住了,他急忙驱动旗舰迎上前,登上皇帝的帆船。
“左都督、平辽总兵官、皮岛总督毛文龙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毛文龙在甲板上行跪拜礼,赵云走出船舱,注意打量着他。此人体型并不是太强壮,但是精神头非常足,两只眼睛很大,似乎一直瞪着眨都不眨。而且,他也不像其它将领顶盔带甲,身上穿着的是皮甲,缝隙处露出里面的貂皮。
赵云示意他起来说话,问道:“看毛帅穿着,皮岛已经寒冷如斯?”
毛文龙点头应道:“皮岛在鸭绿江畔,那里海风很大,天气比周围都要冷一些。不过,今年不同于往年,还不到十月昵,已经三场雪过去。。”
“岛上官兵和民众如何?”
“臣……”
毛文龙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臣斗胆上疏《五不平事》,皮岛深入敌人后方,军卒粮晌远少于关宁军,又接收大量从女真逃难来的百姓,生活何其困苦!”
‘朝廷军饷不是补发了吗?
毛文龙是个武人,说话比文士直接,毫不隐瞒的说道:“朝廷只给两万人的饷银,而皮岛官兵两万八千人,加上家属,以及逃难来的百姓,总计人数有十七八万。原本还能做些买卖补贴,陛下又令过往船只必须经觉华岛查验,这条道一旦被封死,百姓衣食没有着落,都在忍饥挨饿。”
赵云接到毛文龙的《五不平事》,认定他说的肯定有道理,但这样与关宁军相互攻讦不太好,当即断了他的财路,算是给点教训。
现在听毛文龙一说,似乎受影响最大的是百姓。
“朝鲜那边不接济你们吗?”
“回陛下,自从春天时女真人派贝勒阿敏讨伐朝鲜,朝鲜国王与女真签订协议,承诺不再向东江提供粮草。今年到现在,朝鲜给我们十万石粮食,并拨出部分土地用于流民安置,解了燃眉之急,却远不够百姓所。
“听闻以前是用船只运到山东、浙江等地安置。”
毛文龙叹口气,地方官员不愿接收,大汉朝也没有那么多土地,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