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闯民宅尚且有罪,何况九华宫乎!”
“大师,你可知罪?”
被陈颍连番问难,和尚脸色阴沉似水,再也维持不住风轻云淡的高僧风范。
“小施主果真是牙尖嘴利,只是这般言辞锋锐,却都是诡辩。老衲乃是出家之人,小施主却拿俗世法规问罪与我,岂有这个道理?”
陈颍心中大乐,这和尚纯属是被气糊涂了,给自己搞特殊对待。
陈颍眉峰似刀,目光如剑,逼视和尚叱道:
“你这和尚好大的胆子,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你却不受律法管束,莫非你比天子更尊贵不成?”
听到这话,原本津津有味看戏的太上皇脸色顿时也不好看了。
虽然“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是一个噱头,但只是明面上都是这样说的。
现在这和尚竟敢直接说凡俗法规管不到他头上,这是何等嚣张。
和尚见太上皇脸色不好看,便想解释,陈颍却抢先开口。
“大师刚才的话乍一听确实狂妄,但我细想后发现,大师说的是真话。”
和尚何太上皇都愣住了,刚把和尚给难住了,陈颍怎么又反过来帮对方说话呢。
下一刻他们便明白了什么叫“欲抑先扬”。
“纵观世间诸多庙宇,占地良多,皆为佛地,寺中僧侣,皆不入民籍,不缴赋税,不服徭役。”
“乱世山中享太平,盛世人间传佛音。这般神仙日子,当真是给个皇帝也不换呐。”
太上皇脸是彻底黑了,不过他还指着和尚给他解毒呢,因此调节道:
“陈小子,你越说越跑偏了。”
陈颍拱手道:“是,小子年轻,一时激动,说了些不该说的。”
太上皇给了台阶,和尚却不下,只见他目光冷冷看向陈颍。
“我佛门弟子本就修的是清静道,与世无争又有何错,难道要像那些个道士一般,窃居朝堂,炼出些害人的毒丹?”
陈颍嗤笑道:“和尚你这话当真是以偏概全,难道所有道士在朝野谋身?所有道士都炼丹不成?”
“多的是钻研书道,医道……”
不等陈颍说完,和尚驳斥道:“小施主说老衲以偏概全,那小施主对我佛门的看法难道不是以偏概全?”
陈颍笑了,笑完露出意兴阑珊之态,仿佛跟和尚辩经太过索然无味。
“僧侣不入民藉,不纳税,不服役,占山占地,不事生产,敢问世间有那个寺庙里的和尚不是这样的?”
“敢问我哪句话以偏概全了?”
和尚无言以对,便咬准那些个道士炼丹让太上皇中了毒说事。
陈颍不屑笑道:“素闻佛家最擅长辩禅,今日一见不过尔尔。”
和尚被陈颍呛的快要冒烟,却又生生忍住没有当场暴走。
“小施主自言不信佛,亦不信道,却屡屡为道门开脱,贬低我佛门,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