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这话是何意思,难道我堂堂郡君还配不上他?”水玲珑脸上带着薄怒,不满地质问道。
水溶苦笑着叹了口气,看自家妹妹现在这副模样,分明是对陈颍有了意思,希望她只是一时感兴趣,并没有陷得太深罢。
“玲珑,不是你配不上他,而是陈颍已经有婚约在身了,你们不合适。”
“什么?婚约!”
水玲珑怔怔地看着水溶,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入眼的人,现在告诉她,对方已有婚约?
水溶劝道:“玲珑,你听大哥的,陈颍虽然优秀,但并不适合你。世上俊杰如过江之鲫,大哥一定给你找一个好夫婿。”
水玲珑依然沉默不语,恍若没听到水溶的话。
见状水溶又道:“比如说今科状元杜学勤,那日状元宴上我也有所留意,其人相貌端正,不卑不亢,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虽然因为陈颍的事导致他在状元宴上不够显眼,但并不代表他才学就不如陈颍。
而且杜学勤大你几岁,年龄也合适,毕竟陈颍小你三载……”
水溶尚未说完,水玲珑怒声道:
“什么状元,还不就是一个读了些书的穷酸书生,他见识过我们的生活吗?怕不是连我们吃用衣着之物都认不全,找这样一个人来丢人吗?”
水溶道:“杜学勤虽出身贫寒,但他的学识气度都是上上之选,前途无量,将来是有望入阁拜相的,何来丢人之说,玲珑你冷静下来好好考虑,别任性。”
水玲珑面露鄙夷,讽刺道:
“什么前程无量,说的好听,不过是因为他出身低,所以往上爬的余地更多。
归根结底他只是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我跟他连话都说不到一起去,有什么好考虑的?”
水溶沉声道:“岂能以出身论成败,家世固然重要,可有时候也未必不是累赘,看看贾家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
况且我们这样的人家又何须在意对方的家世是否煊赫,只要其人有能为,还怕扶不起来?”
“你这分明是在培养手下,我告诉母妃去,你要把我当成笼络手下的工具,嫁给一个穷书生!”水玲珑怒目横眉地斥道,说完便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水溶看着水玲珑的背影,捏了捏发胀的眉心。
他提及杜学勤只是举个例子,目的是劝水玲珑不要在陈颍身上浪费心思,而非是像水玲珑刚才说的那样,要用自己妹妹来笼络人才。若他真有此心,那既有文才又有家世的陈颍,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玲珑啊,陈颍的确精彩绝艳,颍川陈家更是极大的助力,就连皇上都曾动意要许一位公主给他。就算没有婚约,陈颍也不是我们能沾染的。”水溶看着水玲珑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眼神很是深邃。
“算了,她也就是一时头脑发热觉得陈颍有趣,过几天自然就忘掉了。我还是想想等下该怎么应对母妃的责问罢。”
……
而另一边的陈颍并不知道北静王府发生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他此时也无暇理会,因为黛玉生病了。
那天黛玉来寻陈颍,两个人闹了些误会,之后陈颍趁势敞开心扉,心情大起大落的黛玉累得睡着了。陈颍不敢太过唐突,只将黛玉和衣抱到床上。当黛玉醒来后发现自己在陈颍房里睡着,自然是羞的面红耳热,看都不敢看陈颍一眼急匆匆地起床离开了。
许是刚出了温暖的被窝就出去吹了风,黛玉染了风寒。为此陈颍既担忧又内疚,白日里都待在林府照顾黛玉。本该随李铭去上书房的行程也被陈颍推脱了。
这两日陈颍一直守在床前照顾,喂药擦脸都是亲历亲为,董嬷嬷看在眼里也为这样的情意所感动,将本要指出陈颍如此行为不妥的话咽了下去。女子恪守清白名节就是为了将来能寻一个好归宿,不会被夫家指摘。如今黛玉已经遇上了最好的归宿,那又何必再迂腐古板。
“玉儿,来把药吃了。”陈颍轻轻扶着黛玉坐起身,又拿过一个靠枕垫在黛玉身后。然后从紫鹃手里接过熬好的药,用勺子舀了两下。
浓郁的中药味随着热气散发出来,光是闻着就感觉喉咙一阵发苦,让黛玉秀眉微蹙。
陈颍笑道:“这药虽苦,却很见效,吃了两日药你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可不能半途而废。”
说着陈颍舀起一勺药汁试了试温度,微皱眉头将之咽下,然后向黛玉温柔笑道:“今天的药好像没昨日那么苦了,来,趁热喝了。”
看着递到嘴边的一勺药,黛玉脸上微微一红,张嘴将药汁吞下。
因为她怕苦不想喝药,这两日都是陈颍喂她的,就像这样一人一勺,陈颍说要陪着她一起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