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贾琏,陈颍觉得还是有些用处的,虽然贾琏在贾府一众主子里确实没什么地位,贾赦对他恨铁不成钢,贾政夫妇把他当作跑腿的管事使,结发妻子王熙凤也瞧不起他的好色、软弱。但他的身份毕竟是荣府小辈里最高的,按照礼法,贾赦的爵位将来是由他继承的。若是把他这个‘准世子’的身份用好了,绝对能将贾府颠个个儿。
点醒了贾琏几句,陈颍方辞了贾琏重又回到荣庆堂。
贾母和薛姨妈等正在堂内抹着骨牌谈笑家常里短,每人身后还站上两个丫鬟,伺候着进用果茶点心,俨然一副富贵人家太太们的日常作态。
黛玉和三春还有薛宝钗在隔壁一小厅里闲谈,各自的丫鬟也跟着服侍,陈颍打了帘子进去,笑道:“姐妹们都在说什么趣事呢。”
黛玉道:“哥哥你回来了,事情可都谈妥了?”
“这个倒没有,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琏二哥想寻我合伙合伙做点儿生意,赚些银子花销。只是琏二哥身边的人有些不安分,只能先等他处理好了再合作。”陈颍道。
黛玉点了点头,让陈颍坐了,亲手斟了茶给他吃。
“林姐姐,人家问你我们正说什么趣事儿呢,你怎地避而不答?”探春俏皮笑道,满是促狭之意。
陈颍见黛玉俏脸微红,心想她们方才定是再问黛玉与我有关的事。见黛玉窘迫,陈颍笑道:“我不过客套一问,那里就非要回答了。今日初见三位妹妹,我和玉儿准备了些小礼物,你们可要看看?”
众人皆看向陈颍手中的匣子,想来里面装的就是礼物了。
探春见陈颍给黛玉解围,也就笑着撂开,说道:“我猜定是为了林姐姐才想着送我们礼物,要是礼物不能让我们满意,以后就不让你见林姐姐。”
黛玉羞恼道:“你这坏透了的,看我今儿不掐你的嘴。”
黛玉作势要去捉探春,探春忙躲到宝钗身后,宝钗笑着拦下两人,不让她们闹腾。
虽然探春说的是顽笑话,但陈颍总觉着探春话里有些挤兑之意,不过转念一想,她本就是站在王夫人一边儿的,也就不奇怪了。
陈颍道:“这么说也没错,你们都是玉儿的姐姐妹妹,我自然得讨好你们,好教你们念我的好,多照顾玉儿。”
众人一听陈颍竟能对黛玉如此好,不免羡慕。
陈颍将匣子放在桌上打开,先取出一样,看向惜春道:“听闻惜春妹妹最擅画道,这是一套上好的画具,即有水墨画的,也有西洋那边画油画的,可还喜欢?”
“谢谢颍哥哥,谢谢林姐姐。”惜春自是高兴不已,忙谢过接了去看。
探春笑她道:“一套画具就把你收买了?还叫的那么亲热。”
惜春却不理她笑话,把玩着手中画具爱不释手。
宝钗解释道:“探丫头,你可别小看这画具,可是极珍贵的,尤其是画西洋油画的那些颜料油墨,想保存妥当从海上运来是极难的,可谓是千金难求。”
探春和迎春听得惊讶不已。陈颍笑道:“没到千金难求那么夸张,这些是我自己调配的,成本也不过二三两银子罢了。”
惜春顿时两眼放光,忙道:“颍哥哥,那等我用完了你还能帮我配一些吗?”
“当然可以,用完了你只管和你林姐姐说,以后你画画的工具我包了。”陈颍财大气粗道。说完偏头和黛玉相视一笑。
接着陈颍又取出第二件,看向探春促狭道:“本来这份礼物是探春妹妹你的,不过现在你也得叫我一声‘颍哥哥’,我才把它给你。”
陈颍故意拿她刚才笑话惜春的话来逗她,众人起哄一笑,把探春羞红了脸,啐道:“我才不要呢。”
陈颍摇摇头,故作可惜叹道:“探春妹妹你果真不要?那倒是可惜了这块儿歙砚了,我还是留着自己用罢。”
虽然明知陈颍是故意捉弄她,探春还是抵挡不了歙砚的魅力,纠结忸怩了几息,羞恼叫了声“颍哥哥”,陈颍方笑着把砚台给了她。
众人又是一番齐笑,惜春伸着指头刮了刮脸,笑道:“羞羞羞!”还冲探春作了个鬼脸,气得探春几欲跳脚。
再接下来便是迎春的礼物了,陈颍笑道:“迎春妹妹喜欢围棋,我没说错罢。”
不待迎春反应,惜春抢着答了。
陈颍便从木匣里取出一精致的紫檀木盒,推到迎春面前,笑道:“打开看看罢。”
迎春先谢了陈颍,方打开盒子,只见里面盛着无数晶莹剔透的围棋棋子,一半深邃墨黑,一半白玉无瑕。
宝钗惊讶道:“这棋子如此莹润细腻,莫不是和田玉所制?”
陈颍点了点头介绍道:“的确是和田玉,白棋用的是白玉,黑棋用的是黑玉,不过上等玉实在稀少,这副棋子是用的中等玉做的。”
迎春忙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探春道:“二姐姐,这是他拿来收买我们的,你不要岂不是辜负人家的一番用心良苦。”
陈颍也笑道:“玉儿也知道,我平时鲜少下棋,这好棋放我手里倒是糟践了。正所谓‘宝剑赠英雄’,这棋在迎春妹妹这般爱棋之人手里才不算辱没。”
黛玉也劝着收下,迎春又感激谢过陈颍和黛玉,这才收下那盒棋,美目中光彩流转,显然是爱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