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颍期盼着能早些见到黛玉时,相隔不远的盐运衙门里,黛玉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手中的木梳出神,嘴角不是还浮现一抹动人的笑容。
这把木梳是陈颍亲手制作的,之前纳吉的时候托媒人送来交给黛玉的,而陈颍收到的那只黛蓝色荷包便是回礼。
“姑娘,别看了罢,再看眼睛又该发酸了,起来活动活动。”朱鹮近前劝道。
白鹭向朱鹮道:“自从陈大爷家里来提亲后,姑娘就成天发呆傻乐,送来了这把梳子之后,更是整天看着它发呆,都快魔怔了,你劝也没有用。”
朱鹮道:“姑娘也是你能编排的,我看你是马上要嫁人了,越发地有些得意忘形了。”
“你个坏了心的小蹄子,不过就比我晚上两个月,也好意思拿这话来臊我,今儿看我饶不饶你。”白鹭被说的红了脸,作势扑上去要追打朱鹮,两个人你追我闪的闹了起来。
白鹭和朱鹮两人都已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了,按规矩也是该放她们出府婚嫁了,她们两都是林家的家生子,父母也在林府做事,去年就她们的父母就替她们相看好了人家,求了林如海做主,朱鹮和管家林忠的大孙子定了亲事,白鹭则是许给了林家一处庄子的庄头之子为妻。两人的婚期都定在明年,相差两个月。
本来她们还为自己嫁人后不能再照顾黛玉而有些不舍和伤心,这时陈家请了媒人前来提亲,两个人可以说的上是比林如海还要开心。以前她们见陈颍对黛玉处处体贴,照顾有加,私下里两人就经常谈论此事,想着要是黛玉能嫁给陈颍,那必然能幸福一辈子。
如今陈颍果然来求娶黛玉了,她们自然也为黛玉开心。
两人一番闹腾闹醒了发呆的黛玉。
黛玉看着扭在一起两人嗔道:“你们怎么又闹上了,仔细爹爹过来瞧见了有你们的好。”
朱鹮连忙挣开白鹭,上前去服侍黛玉,白鹭素来就胆大些,笑道:“姑娘,我才不怕呢,老爷平常就公务繁忙,如今更要和陈大爷家商议姑娘你的婚事,哪有时间来抓我和朱鹮的错处。”
黛玉见白鹭又拿这事来打趣她,刚想怼回去,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吓得白鹭一个机灵,连忙起身规规矩矩的站着,朱鹮的神色也紧张起来。
黛玉好笑道:“亏你们还总说雪雁笨,这脚步声这么急促,怎么可能是爹爹的呢,刚才还说自己不怕呢,转眼就打了自己的脸。”
白鹭被黛玉怼的恨不能寻个地缝儿躲进去,奈何没有。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见一道人影跑了进来,三人齐齐看去,原来是雪雁。
白鹭道:“雪雁你一天冒冒失失地跑什么,刚才差点儿没把我吓死。”
雪雁一脸高兴地跑进来,气儿还没喘匀呢,就被白鹭说了一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她,委屈巴巴地看着黛玉。
“行了,你自己做贼心虚才被吓到了,怪她做什么。”朱鹮给雪雁打抱不平道。
黛玉看向雪雁问道:“遇到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跑这么急?”
刚才雪雁被白鹭说的都忘记原本的事情了,听见黛玉问她,这才想起来,忙道:
“姑娘,我听二门上的妈妈们说,陈大爷来扬州了,老爷已经派忠爷爷带着人去码头迎接陈大爷了,好像一起来的还有陈大爷的父亲。对了姑娘,琏二爷也跟着去码头了。”
雪雁极快速的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然后就不停的喘着气,朱鹮忙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递给她。
“真的吗?”黛玉眼里闪着亮光问道,“那可有说哥哥他们几时到?”
雪雁还没回答呢,白鹭先促狭地笑道:“姑娘这是急着做新娘子了?不过急也没用,没听雪雁说陈大爷的父亲也来了么,他们必定是要先和老爷商量事情的。姑娘一时半会儿怕也是见不到,还不如……”
“好你个坏了心的白鹭,又来促狭打趣我。”黛玉又羞又气,脸上蒸腾着红霞,恼道,“让你整天把嫁人挂在嘴边,待会儿我就回了爹爹去,明日就把你送出府去嫁人,也不用等明年了,免得你总念叨。”
白鹭忙告饶道:“我的好姑娘,我不该开姑娘的顽笑,我给你赔不是,姑娘你可千万别去,我还想留在府上多服侍姑娘些日子呢,”
黛玉白了她一眼道:“既然你说想留在府上,那也行,我去和爹爹说,让你爹娘把婚事给你退了,你就留在府上陪我,如何?”
白鹭顿时被怼的没脾气了,“姑娘这张嘴真真是再没人能说的过你,我是投降了。”
朱鹮看着她没好气道:“明知说不过姑娘,偏你还总爱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