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泽泉开了口,董淳也只得派人去传唤徐云成来问话。
看着陈颍站在堂下风轻云淡,丝毫不见慌乱,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董淳紧咬牙根儿,心中暗恨。
董淳心里清楚那七个人的死肯定跟陈颍有关系,但既然陈颍敢下手就不会留下把柄给他。如今他只能死死扣住那五个人是被陈家“逼死”这一点不放,然后拖着,到时候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就不需要证据了,如此才能保住徐云成。
徐云成在得到董淳的宽慰后,便放心回家读书了,这次院试输给了陈颍,是他技不如人,他要更加努力用功读书,在乡试上击败陈颍,然后会试、殿试,他要打败陈颍然后一直将其踩在脚底。
被衙差寻到家里时,徐云成正在温书,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他还满心以为董淳已经将事情都摆平了,并且借着陈颍的势又抬了一波他的名气。当衙差告诉他昨天的犯人都死了,董淳传唤他去公堂与陈颍对峙时,他的心慌乱了。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大人怎么就叫我去对峙公堂呢?”
徐云成揪住衙差的袖子,低沉地嘶吼着。
衙差被徐云成的反应吓了一跳,慌忙退开,回道:
“公子,小的只是奉命来传你去府衙,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您去了府衙便知道了。”
……
“董大人,学生很是疑惑,为何要将那几人捉拿下狱,又为何要将他们关押在同一间牢房里,还请大人解释一下。”
陈颍面上笑如春风,言语里却步步紧逼,不给董淳含混其词的机会。
面对陈颍的诘问,董淳微微侧头给了身旁的捕头使了个眼色。
那捕头会意,站出来跪倒在地,道:“大人,都是属下自作主张才酿成如此大错,您治我罪罢。”
董淳惊异地看向捕头,瞪大了眼睛问道:
“说,究竟怎么回事?”
“大人,昨日是院试放榜之日,您吩咐我们维持治安,防止有人趁乱生事。属下就带着弟兄们巡街,结果就有行人告知我们,说是有人被从酒楼上扔下来,满嘴鲜血,属下便连忙带人赶了过去,一番检查后发现那几人只是轻伤,但这种当街行凶的事情很是恶劣,属下便想查问清楚给他们主持公道。
谁知竟是他们辱骂了颍川陈家的养正公,被陈公子从楼上扔下来的。属下听闻那几人身为读书人,居然敢辱骂德高望重的养正公,简直丢尽了开封学子的脸面,一怒之下便将他们抓回衙门,想请大人处置,好给陈家一个交代。”
“你这是滥用职权知不知道?”董淳怒骂捕头,然后问道:“那为何他们会被安排在同一间牢房里,为何没人看管,人他们在狱中斗殴、自杀?”
捕头低头叩在地上,暗中撇了撇嘴,心道:还不是你吩咐了要将被陈家少爷惩戒的人捉回来,安排一个干净宽敞的牢房,还不许监视虐待他们。这兄弟们都知道那是你的人了,谁敢去看管。
心中虽然诽腹,但捕头还是迅速地想了个理由回答道:
“大人,近来不少牢房需要整修,牢房紧张,属下才将他们关押在一个大牢房里。因为他们只是犯了口角,最多算是斗殴,不是什么重罪,所以没有安排人严加看守。都是属下擅作主张,请大人责罚。”
董淳怒道:“当然要罚,还要重重地罚,真是丢尽了本官的脸面。就因为他们得罪了陈家,你就敢滥用职权擅自羁押无罪之人,你是大夏的官差还是陈家的官差?现在闹出七条人命,本官看你有几颗脑袋够砍。”
陈颍看着他们两人浮夸的表演,心里好笑,当然人家不是演给他看的,是糊弄那些看戏的学子百姓的,想用“众口铄金”那一套,让自己背上逼死人命的“黑锅”。
“董大人,你讲话理太偏,你手下的捕头滥用职权和我陈家有什么干系。那董大人喜欢‘云成公子’那样的俊俏读书人,要是有人自作主张将‘云成公子’掳了关起来准备献给董大人,‘云成公子’不堪受辱自杀了,难不成‘云成公子’的死还能算在董大人头上?”
董淳刚要呵斥陈颍的歪理,堂外有衙差高声唱报:“徐云成已带到。”
顿时满堂憋笑声。
陈颍拱手道:“董大人,你喜欢的‘云成公子’有人给你送来了。”
董淳脸黑如锅,冷哼一声不理陈颍。
“将人带进来。”
便有衙差高声唱道:“带徐云成进来回话。”
徐云成如今已是秀才功名在身,见官并不用行跪拜礼。但他被带进来后第一时间就跪伏在地,神态惶恐。
“义…学生徐云成拜见府尊大人。”
董淳看着不争气的徐云成道:“起来说话。”
陈颍笑道:“怪不得‘云成公子’深得董大人喜爱呢,都已经考中生员了还对董大人大礼参拜。话说徐兄怎么脸色这般煞白,身子都还在抖,董大人传你来只是问话,你怎么搞得像是冤魂索命一样。”
徐云成起身后听到陈颍说话,便转身看向陈颍,听到“冤魂索命”他瞬间想起衙差说那些人已经惨死狱中,两腿一软,又跪了下去。
陈颍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跳开,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