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通身血污的南昭国师被用了大刑,此刻已然趴伏在地、痛晕过去。
他倒行逆施、为制作盅王抓走了无数人家的女儿,不少人都恨不能活剐了国师,其中便有地牢的狱卒。
南昭国师没了盅蛊、成了阶下囚,不免被人“有仇报仇”了。
圣女轻缓的脚步声款款而来,国师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睁开眼,无力地瞧着那双不染尘埃的白鞋子欺近,鞋底浸透了他的血。
国师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听到有人走近的动静,他连抬眼皮子的力气都没了。
摘下面纱的圣女蹲下来,静静地看着地上狼狈如狗的男子。
“你,你走……”他不想让圣女看到自己如此肮脏的一面。
“大权即将统一,师父,你放心去吧。”
圣女轻轻一笑,抚了抚腹部:“你的孩子,会成为南昭第一任王。”
想要改制、必须得有所牺牲。
南昭……不能再弱小下去了。
“呵呵……”南昭国师低低笑出了声,终于正视自己被利用的事实。
让他制作盅王是骗局,要嫁给他是骗局,就连怀了他的孩子,都是这连环局的其中一环!
“你出师了。”南昭国师凉薄地开口。
未来前路艰险,圣女如今的道行,足够应对了。
圣女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南昭国师污脏的脸庞,低声道:“你收养我、教育我,如今我长大了,可以替代你让南昭国变得更强盛。”
国师和那些老派腐朽的长老,该退出南昭历史舞台了。
“你不是因我而死,而是因南昭国更好的未来而死。师父,你死得光荣。”
素白的小手微动,一个小瓷瓶中跑出去一只盅虫,直直地钻入南昭国师的命门。
南昭国师眼底划过一道光,他露出一个笑容,低声问了最后一句,却没能等到圣女的答案就咽了气。
圣女浑身一震,很久都没能起身。
国师问:“爱我,也是骗人的吗?”
圣女狼狈地从地上翻起来,快步出了地牢,到了门边的时候,她已经戴好面纱,收敛了所有心绪,唯有那紧紧攥着侍女的手轻颤着,泄露了心底难掩的悸动之色。
南昭国师猝死,消息很快传到了圣女宫中,厚葬旨意一下,宫中又一次陷入安静。
宫墙侧方,两个拱起的影子骤然动了,二人默默地越过高高的宫墙,回到了南昭国都最好的客栈。
来去自如的二人,便是偷偷去看圣女处置国师的凤轻彤和祁曜。
“该走了。”凤轻彤轻轻晃了晃腿,小声说道:“终于要走了。”
这南昭国,真没劲儿。
在祭祀台上,圣女一说怀孕了,凤轻彤便有所猜测。今儿去偷看,也不过是为了证实自己没猜错罢了。
“你可后悔帮了圣女?”祁曜有点吃惊。
那素白面纱之下的清婉女子,竟有一颗果敢狠辣的心肠。
现在这些女儿家啊,怎得如此果敢刚强,再无似水柔情了吗?
“后悔谈不上。”凤轻彤轻笑一声:“我反而松了口气。好歹帮完了这一趟,不用担心咱们走了以后,‘柔弱’的圣女再被南昭的旧势力生撕了。”
故作柔弱的圣女,炼制盅王的国师。别说,他们还挺般配。
人生难得看走眼,凤轻彤还觉得这体验挺新鲜。
南昭国内政动荡,百姓皆闭门不出。
这可方便了凤轻彤运宝贝。
萧帝眼看着那么多箱珠宝一点点挪出南昭的地界,自己想要的还魂草却没个影儿,脸子更黑了。
阿水这些日子俨然成了萧帝的小尾巴,见他又不高兴了,抬起手大胆地戳着萧帝的嘴角:“公子,笑起来好,好看!”
萧帝勉强勾了勾嘴角,脸色仍不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