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兀自笃定地点了点头,抬手就把何仁道扛到了肩上,脚程极快地离开了工部衙门口。
门口值守的差役看傻了眼,默默地冲着蜗牛背影消失的地方比了比大拇指:“豪横。”
不愧是穆王府。
何仁道怒吼着要下来,蜗牛偏不撒手,就着小巷子快步转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街巷,何仁道被绕得路都记不住了,被放下来的时候险些吐了。
“何大人,得罪了。”蜗牛恭敬地抱拳:“我家主子就在院子里等候,来都来了,不如一见?”
“……好一个‘来都来了’。”何仁道抹了一把嘴,掸了掸衣衫上的灰尘,随蜗牛进去。
他倒也想瞧瞧,穆王府来得是哪位主子。
进了小院,走进最中间的那间房,何仁道推开房门,只见不大的屋子收拾得简洁干净,只余一桌两椅。
袅袅的香茶形成薄薄的烟雾,为桌边消瘦的少年平添几分神秘。
“愣着干啥,关门!”一个喑哑如公鸭嗓的少年音刻薄地响起,催促何仁道关门。
何仁道定睛一瞧,这才发现,座上的少年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子,眉目秀气、皮肤白皙,一双眼愤世嫉俗地瞪着自己。
来人正是穆小王爷凤玖和他的玩伴,金铭。
“我还以为来的会是安平郡主,不想穆小王爷屈尊降贵亲临。下官何德何能。”何仁道偏不关门,大喇喇地坐到桌对面:
“您不搁家养身子,跑出来吹着风再丢了小命,下官可担待不起。”
“你怎么说话呢,欠揍是不是?信不信小爷打掉你的门牙!”金铭瞬间怒了,他攥起砂锅大的拳头威胁何仁道。
习武一年多了,金铭都没有动手的机会,正好何仁道送上门来,给他练练手!
“哎,金铭。”穆小王爷凤玖哑然一笑:“何大人见谅,是我们失礼在先。今儿前来乃是为了一桩旧事……”
他压低声音娓娓道来,越说到后面,何仁道的表情越古怪。
间或遇到一些疑问,何仁道也会插几句嘴,补足端倪。
最后,穆小王爷凤玖询问道:“若能任工部尚书,大人可愿为百姓鞠躬尽瘁?”
招揽之意溢于言表。
何仁道冷嗤一笑,起身说道:“那就等穆小王爷事成再说吧!”
说完,何仁道起身离开。
大人来得艰难、走得干脆,门口的蜗牛见状,朝着何仁道离开的背影歉意行礼。
“哎,凤玖。这何老头就是个迂腐的臭石头,还咒你死!你何必……”金铭愤愤地攥紧了拳头:“刚才你就不该拦着我!”
“恐怕咱们不是第一个招揽过何大人的人。这些年……他怕是被蛀虫遍地的朝廷伤透了心吧?”
穆小王爷凤玖斜睨金铭一眼:“你那破公鸭嗓子还是少说话,怪跌份儿的。”
难听死了。
“凤玖你找捶?”金铭扭身就要揍他,穆小王爷凤玖圆滑地侧开身子。
“走了走了,回去找三姐商量计策去。”
穆王府。
凤轻彤让陆兵和纪鲁派了几个隐藏行踪的好手盯着点祁曜府邸。
当然,她不是为了防祁曜,而是想看看那些准备刺杀柴小飞的魑魅魍魉,私下准备如何行事。
凤轻彤轻轻磕了磕手边的纸,上面写着四个字:护漠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