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被利用的直觉袭上心头,祁曜却反常地不曾离开,点头问好:“安平郡主。”
“祁大人,本郡主同华淑郡主饮茶,不料这登徒子竟意欲占我等便宜。我姐妹二人重孝期间,实不能忍,这才将他丢出窗外,冲撞了大人实属意外。”
真的是意外么?
冷冽的眸子扫了一眼楼上。祁曜会武,目视远胜普通百姓。
只见华淑郡主双眼通红,说不得是与这位周大人私下会面,谈崩了。暴脾气的凤轻彤出手教训了罢?
三言两语,凤轻彤便搬弄是非,将“私下会面”说成了周子林入室轻薄,街边的百姓看周子林的表情都变得鄙夷起来。
“这不就是攀附了上峰礼部尚书家的周大人么?”
“原来是在礼部当差啊?怪不得宁肯冒着不要脸,也要巴结礼部尚书家呢。”
“啧啧,人不可貌相。都跟礼部尚书家结亲了,还当街轻薄华淑郡主……”
百姓窃窃私语,说得周子林越发没脸,恨不能将面皮遮挡起来。
楼上的大郡主凤淑彤紧张地攥紧了三妹的手臂。祁大人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比起周子林的无耻,她更怕招惹上祁曜这个杀神。
凤轻彤安抚地拍了拍长姐。
“穆王府新丧,礼部员外郎周子林叨扰女眷是为大不敬,带走。”
沉吟片刻,祁曜一声令下,护卫立刻架起周子林。
“冤枉!冤枉!祁大人,是华淑郡主邀请下官喝茶……啊!”周子林话没说完,就被宝萝射出的果核打了嘴。
凤轻彤赞许地瞧了丫鬟一眼,做得不错。
周子林这个混账,说话不过脑子,还想拖大姐下水。
玲珑冲宝萝得意地挑挑眉,都说她的零嘴儿有用了!
“可笑,华淑郡主是何身份,怎会约你喝茶?”凤轻彤斜睨凤眸,悠哉地倚靠在窗畔,讥诮冷哼。
“若真单独约你,本郡主为何在此?”
是啊,凤轻彤是什么时候来的?
“……”周子林吃痛地捂着嘴,被凤轻彤的歪理说得反驳不上来,又怀疑都指挥使拉偏架,竟是不知该先驳斥谁。
就这一迟疑的功夫,祁曜再度开口:“带走。”周子林就被架走了。
男子脸不带丝毫笑意,那冷若冰霜的模样配上血洗过的飞鱼服,当真如阎罗王索命一般冷肃。
“安平郡主,告辞。”
“祁大人。”凤轻彤突然出声,唤住意欲策马离去的男子,欲言又止。
周子林是个小人,到了卫所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腌臜话来,抹黑大姐的声誉。
可她跟祁曜不熟,贸然求助实在太不自量力。
“安平郡主可还有事?”冷冽的薄唇微抿,祁曜早将凤轻彤的迟疑看在眼中。
她是担心华淑郡主的声名吧?
既然想求助,总得说两句好听的吧?祁曜悄然挺直了脊背,仿佛有些期待。
幸好今日净了面,想必他的模样还是有几分俊俏的。
“多谢祁大人。”凤轻彤似笑非笑地道了声谢,便收回了脑袋。
只一声谢,连个笑脸都没有。
祁曜黑沉着脸骑马离去。
沿途的百姓仿佛感受到都指挥使大人的冷冽气息,个个噤若寒蝉,动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