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泽所部兵马乘舟昼夜不歇,终于在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二抵达了通州,通州再往西四十余里便是宏伟高大的京师城。
历史上,就是这么一座宏伟高大的城池,大顺军只花了三天的时间就攻克了。
大顺军主力兵锋将至,此时的京师城人心惶惶,大小臣工见形势不妙早已经收拾好了大包小包的行礼出逃,朝廷已经处于半瘫痪状态。
拥挤的官道上到处都是络绎不绝的车马,推搡拥挤的人群,大明朝的京师城已然失序。
“岳丈可曾见过圣上?”
沈廷扬带着大大小小的四五百多名京官拖家带口在金胜的护送下狼狈地抵达通州。
“面过圣了。”沈廷扬慨然一叹,道,“圣上听闻你领兵勤王,圣心甚慰,念你唐藩一脉忠君护国,赦免了老唐王,给唐藩一脉再添一王,封你为闽王,王印都连夜给你刻好了,让老夫带给你。”
朱琳泽哭笑不得,说道:“圣上不会是想让我去守京师吧?”
沈廷扬没有说话,这就表示默认了,崇祯不会无缘无故地乱封王。
“这京师城还守得了么?大势已去,北都不可守。”朱琳泽望着拥堵混乱的人流,人流中还混杂着不少穿着军服的京营官兵,叹声道,“人心都散了,这还怎么守?”
“我也劝圣上先行南迁再做打算,圣上说大明朝只有守国门死社稷的天子,没有南渡逃命的天子。”沈廷扬含泪道。
“圣上已有死社稷之言,决计固守,群臣无以为难。”冯元飚的儿子冯恺章饮泣道。
冯恺章拿着他老爹冯元飚的由海道南迁的奏疏在京彷徨多日,苦劝众人南迁不受待见,只得跟随沈廷扬、左懋第等人出京回天津卫向冯元飚复命。
“太子和永王定王呢?”
朱琳泽问道,崇祯不南迁早在预料之中,他的子嗣要是能接到南京扶上位也好,至少在继承的正统性问题上,南都不会有争议。
朱琳泽的目光在沈廷扬附近扫了半天,并没有找到符合崇祯子嗣年纪的少年郎,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我正和圣上谈及此事,恰逢兵科给事中光时亨来了,这话被他听到了,我和光时亨大闹了一场,此事便不了了之了,圣上本意是同意让太子和永定二王南迁的。”
谈及此事沈廷扬异常的气愤,光时亨这等国家大计都反对,沈廷扬都怀疑光时亨是不是早已和李自成暗通款曲。
“这些大臣误国啊,圣上也是,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虑这些大臣们的想法。”朱琳泽扫了一眼那些跟着南迁的大臣,凄凉一笑,道,“数千京官,只有这四五百人南迁?其它的京官等着做大顺朝的官?”
“走吧,闯军都快到居庸关了,居庸关一破,用不了几天闯军就能兵临京师城下,再不走咱们都不了了。”
幸好留了一手,早早地将朱由崧接到了南京,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崇祯子嗣的身上。
沈廷扬也同意现在就走,他也觉得崇祯让朱琳泽的这几千兵留在京师城守京城的想法不切实际。京师城那么大,这几千兵能顶什么用?
朱琳泽现在是他女婿,要是留在京师战死,他女儿就得守寡。还是速速离开京师这个是非之地为好。
“王爷,这些京官忒不知趣,咱们不远千里来接他们,他们还要夺咱们的船!”冯双礼气呼呼地跑到朱琳泽跟前向朱琳泽告状。
朱琳泽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向停泊在潞河旁边的船只看去。
只见京官们乱做一团互相争抢船只,手底下的家丁们甚至已经大打出手,好不热闹。
朱琳泽抽出腰间的簧轮枪,朝天鸣放示警,冯双礼也带着一个哨的兵丁赶来过来,这些争抢船只的人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大胆!你是何人,你可知我乃大明国丈!”为首那人高声道。
“大明国丈?不知是哪位国丈?”
几个国丈里,朱琳泽只在南京见过到江南选美的田弘遇,眼前这个国丈显然不是田弘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