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映寒觉得皇命司就在旁边,这真的是太好了,否则这要是荒郊野岭的,怕是自己没有办法从尉迟的手中逃走,怕就要有血光之灾。
现在好了。
皇命司已经是开门了,并且皇命司相对于其他的机构来说,皇命司就稳妥很多,更是会做人很多。
尉迟和宋映寒倒也不用真的说是请皇命司的城主吃饭,主要还是因为尉迟暂时不需要在沧澜城里面发展,请沧澜城城主吃饭就是浪费自己的金银。
毕竟等真的有一天到沧澜城里面来发展,那么绝对不会是商会请沧澜城城主吃饭,而是沧澜城城主请他们商会吃饭。
虽然目前来说不是很缺钱,但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尉迟对于自身并没有太大的金银追求。否则要说是同样一个少年,现在是商会会长的身份,这出门没有十个八个的家丁,这都是没有排场。
夸张一点的少年,这放水都需要一个人帮着扶。
“走吧,看看皇命司里面有什么秘密。”
“嗯啊!”
两个人低调的进入到皇命司中,没有花费多少的精力。这就找到了沧澜城的城主。
这城主刚刚睡醒,嘴巴里面还有浓烈的酒水味道,估摸着中午的时候喝了不少。
“还有女子的味道。”
“还是我们观星台下的这个胭脂品牌!”宋映寒闻到了。
尉迟:“……”
心想着:我以后要稍微注意一点,这映寒大姐姐的鼻子还是很有能耐的,这胭脂的味道都能闻到的吗?还能直接闻出来这胭脂的品牌?
那么是不是能够闻出来这个胭脂是谁制作的?再夸张一点来说,你能闻出来这个胭脂制作者她昨天吃什么的吗?
随意轻松的交谈,在皇命司中,这就没有尉迟多少事情了。
都是宋映寒在和沧澜城的城主说话。
而她与沧澜城的城主说明来意之后,对方是有些迷糊的,虽然本质上还是不怎么惧怕观星台的人,可是考虑到对方竟然能够让宋映寒这样服帖,那么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二位请随我来。”
在沧澜城城主的带领下,几个人来到了卷宗摆放的阁楼中。
随后通过调阅租借卷宗的记录簿,不难发现令狐忠这几次来到皇命司里面时,他到底拿的是什么卷宗。
而知道了对方拿了什么卷宗后,便是就可以顺着对方以前的调查开始尽量复现当时的情况。
“将卷宗给我们吧,我们去调查一下。”宋映寒说。
城主点了点头,示意旁边的手下,手下查阅了一番,有些畏惧的对着宋映寒说道:“宋大人,您之前已经是将卷宗拿走了。”
宋映寒:“是吗?”
“是的。”这个管事展示了一下手中的记录簿,果然是被宋映寒拿走了。
尉迟的目光就飘过来了。
宋映寒这就有些尴尬,自己拿了,这竟然不知道的:“我只是故意这样说的,看看你们的态度……”
说完之后,她直接走人。
众人:“……”
尉迟笑着对着其他人点了点头,敷衍的相互笑了笑,示意以后有空大家一起吃饭,这就也是离开了皇命司。
事情也就像是皇命司说的一样,令狐忠当时调查的卷宗,宋映寒已经是拿走了,现在就在子月星阁中,只是之前被堆积如山的卷宗压住,没有办法第一时间知道谁是谁的谁谁谁。
“我真的不知道……”宋映寒走在街上,弱弱的说道。
“我能理解的。”尉迟点头,“美人你已经是尽力了。”
宋映寒哭了。
……
如此事情就开始快速的推进。
从沧澜城城主府中离开后,尉迟和宋映寒就已经是回到了子月星阁中,果然是在子月星阁内无数的卷宗内会找到了那么几本卷宗,卷宗里面详细写明了报案人员,报案人员的居住地,报案人员的口述……
有了这三点之后,尉迟就可以找到当时的报案人员。
“如果我是令狐忠,那么我在拿到卷宗之后,这还是需要从报案百姓开始调查的,具体怎么调查,估计就是去询问对方一些详细的情况,看看是不是可以知道失踪者最后出现在哪里,往后去前往事发地点,开始询问周遭的人……”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一个流程,这里没有什么监控,想要找人,这一套流程还是需要走下来。”
三本卷宗放在手中,尉迟和宋映寒便是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展开了调查。
……
第一本卷宗遇见的是一个老人,老人说自己的孙子走丢了,不过老人本身能够提供的线索有限,只是说自己孙子白天出去玩,然后晚上就没有回来,连续持续了七天,最后就再也找不到了,最后一次出没,这则是在某某街道。
而当尉迟询问老人是否寻找令狐忠帮忙时,老人点头,表示自己当时的确是在路上偶然之间发现了令狐忠,心急如焚中,便是过去请求帮忙,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同意了自己的要求,随后开始进行了调查。
不过如果仅仅是通过老人的一些只言片语,尉迟根本就没有办法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
很空。
老人给的一些回答,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人有任何查询到失踪者的希望。
前后尉迟和宋映寒更是走访了老人口中的某某街道,四方询问后,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周围的人都表示记得不清楚了,可能会存在有这样的一个小孩子,但好像也不存在的。
第一本卷宗只能是暂时放在一边,现在不是单纯调查某件事情的时机,要将三个卷宗都依次看过来,主要是模拟当时令狐忠的情况。
……
第二本卷宗遇见的则是一个妇人,妇人说自己丈夫外出沧澜城押镖,随后一个月都没有回来,自己一个人在家非常的害怕,于是就去官府里面报案,而在报案的过程中,正好偶遇了令狐忠,令狐忠便是承接了她的案件。
结果除了晚上深入的调查了她之后,就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属于就是白嫖了一次,然后就直接走人了。
尉迟本身对于这件事情还没有什么其他的看法,事情倒也不能仅仅从女子的一家之言,就直接判断令狐忠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这妇人明显就是知道令狐忠身份的,所以要说是能够接受令狐忠的“深入调查”,那么她还能是完全无辜的么?
更别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令狐忠如果真的就是强来的,那么这妇人大可以直接从令狐忠的身上索取大量的金银,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宋映寒那边就有些生气了。
令狐忠可是他们观星台出来的人,这观星台出来的弟子,怎么现在有一种浓烈不靠谱的感觉,你这调查别人丈夫的失踪案件,最后怎么和别人的妻子玩在一起了?
搞什么哦?
于是这第二本卷宗依旧是没有任何结果,尉迟直接拒绝了妇人晚上的邀约,便是开始调查最后一本卷宗。
……
这一本卷宗是令狐忠失踪之前,最后从官府里面借阅的,从借阅的时间来看,这本卷宗在他的手中持续了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他将这卷宗还给了皇命司,接着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皇命司中。
两天时间调查这个卷宗,那么这卷宗本身是能够查明一些线索的吗?尉迟也不确定,反正现在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要说是短时间内再去想其他的解决办法,不能说是想不到,只能说是……够呛。
失踪案真的太难调查了,时间越长,人遗忘的东西就越多,更不说这失踪案背后怕是有一个超级黑手,在这种黑手的遮蔽下,怕是很多的线索已经是被他们夹断了。
夹断了线索后,除非尉迟亲自的经历了一次“失踪”,不然真的不太不可能从外部知道别人的秘密。
宋映寒现在的心情和尉迟差不多,前几日事情的进展还是非常快的,但是这几天就明显慢了下来。
小小叹了口气,这就有一种比较难受的感觉。
第三个线索刚开始的时候,她则是不抱有什么希望的。
她当时从那个完颜姑娘口中了解令狐忠的时候,这还认为令狐忠还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可不就是么,你看看在路上偶然之间遇见了一个丢失了自己孙子的老人,这就兢兢业业的开始帮助别人调查。
但是呢?
但是调查了一会会,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办法完成这个案件之后,这就直接放弃了。更是开始在第一件事情都没有做完的情况下,去做这第二件事情,还和别人的妻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这不就是胡来的么?
结果情况却是截然不同,这一次报案人员是一个中年男人,而在尉迟询问中年男人是否和令狐忠有过交流的时候,中年男人第一时间表现出来非常浓烈的惊喜,更是急切的询问是否找到了自己的女儿。
尉迟这就挺不好意思的,只能说是正在调查中,现在遇到了一点小问题,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能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
对方明显有一种浓烈的失落感觉,但却依旧可以感受到这个男人是见过世面的,谈吐说话更是有一种情不自禁的大气度在,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什么会落到现在一个普普通通人的样子,真的就是家道中落。
而后在中年男人的介绍中,一个线索就这样开始冒头了:
原来这中年男人曾经还是一个门派的掌门,只不过后来遭受到歹人的攻击,一身修为尽数丧失,好在身上还存了一些金银,这就到了沧澜城里面开始生活,往后便也是认识了现在的这个妻子。
两个人非常恩爱,往后诞下一女,女儿本身的灵根如何,这不重要,男人觉得自己的女儿还是安安心心的生活一生即可,不要再去干涉修士中的事情,修士中根本就不存在有“小事”这么一说。要么不发生,要么发生了之后,就是你死我亡的结果。
于是这中年男人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女儿的身上,给女儿买最好的东西,给女儿找最好的学堂,这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的,也算是一个非常和睦的家庭。只不过忽然又一天,中年男人记得那天天气非常好,但自己的孩子去了学堂之后,就没有回来。
刚开始还能稍微冷静下来,等到后面开始去学堂找人的时候,先生则是说他的女儿已经是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回家了,中年男人顿时开始有些慌张,便是沿路询问,果然路人客栈中也有很多的人看见了她的女儿。
更是证明了她的女儿就是当天准时从学堂里面离开的,直到穿过一个小巷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路人们的视线中。
男人第一时间选择报官,紧接着开始在沧澜城里面寻找自己的女儿,但是这人根本就是找不到的,好在他以前终究是一个修士,并且还是一个掌门,瘦死的骆驼比狗大,掌门还是有一些小玩意在的,也就是她女儿手腕上有一个手链。
这个手链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装饰品而已,实际上则是一个法宝。
说到这里的时候,男人直接回去屋内,拿了一个类似于罗盘一样的东西,在他的介绍中,只要往罗盘里面灌输灵气,那么就可以慢慢的搜索手链所在的位置。
他也是这样做的,虽然本身自己没有灵气,但依旧可以拜托其他修士填充一些灵气进去,他便是循着罗盘,开始自己调查,用尽了最后的关系后,他终于能够来到了一片深山的面前,看见了深山后,他那淡薄的关系,没办法继续维系。
别人不帮忙的情况下,他无能为力的。
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凡人,以前修士中所谓的一些道友,现在一个都联系不上,不会有人帮助他的,更不会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蹚浑水的,无能为力,面对眼前的一片连绵的大山,他最后只能是选择再去皇命司里面求援。
这就遇见了令狐忠,等到自己将这种事情告诉了令狐忠之后,令狐忠得知了那一座山脉的名字,便是拍胸脯的保证一定能找到的这个失踪的女孩。
结果令狐忠带走了一个罗盘后,这就没有了任何消息……这想来已经是小几个月了。
所以没有办法,本着靠人不如靠自己,这男人将家中所有东西变卖,又购置了一个罗盘。罗盘本身并不稀奇,不过不是第三州的法宝,是其他州传进来的法宝,价格可以说是非常昂贵。而在尉迟来之前,男人已经是决定亲自前往这一座大山,即便知道自己有去无回,但死也要死在路上。
因为……没人帮忙。
这句话从男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男人脸上全都是那种憨厚的笑容,眼神之中还有一些抱歉。
他说的却也不是假话,沧澜城每年失踪这么多的人,皇命司真的能够安安心心的去调查每一个人吗?这压根就不可能的,这种东西就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找到了一个人之后,以后又会失踪。
当然人命是可以用金银来衡量的,虽然这句话说出去可能被喷,但男人就是这样说的,为什么他可以如此确定,因为他以前就是这样做的。一个弟子,随着修为的不同,那么他一声能够产出的金银,这是可以计算出来的。
放在沧澜城中,其实也是一样的,皇命司中推算了他女儿一声能够赚到的金银,接着计算了一下找到她女儿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接着发现投入远远超过回报,那么这还找什么找?
不找了。
沧澜城……不缺人。失踪案,这毕竟是少数,相对于失踪案,那么将有限的金银,放在刀刃上,这才更加符合一个城池的利益。少数人的利益,永远比不过多数人的利益,这没办法,这就是事实,若是倾城出动,全部来搜索他失踪的女儿,那么沧澜城其他的事情还处不处理了?沧澜城其他人还帮不帮住了?
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你这罗盘多少金银买的?”尉迟当时问出来了这样一个问题。
“五千两。”男人给出了回答。
的确很贵,尉迟点了点头:
“这样,我给你五千两,你暂时将罗盘给我,如果我调查清楚了,我就把罗盘还给你,你将金银还给我,若是调查不清楚,罗盘丢失,你这金银就不用给我,你这一辈子还很长,金银留着你们夫妻二人生活即可。”
男人感激不尽。
而宋映寒这个时候倔强了,她帮助尉迟付钱的,说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天都司的错误,是他们观星台的人坑了别人的罗盘,这个时候就应该是他们观星台来偿还。
到时候这种东西直接汇报给观星台,警示后人,这才比较关键。
尉迟同意了。
宋大美人说的没问题,将这种罗盘弄丢了,虽然男人好像没有如何的愤怒,但这到底也是好心做坏事,甚至于在宋映寒的眼中,这令狐忠都不知道有没有安好心。
“他只是和完颜姑娘说他帮助了一个老人找孙女,却没有说他没找到,他更是没有说他和别人的妻子有过密切的关系,更是没有说他在之前事情都没有解决的情况下,又开始去弄新的事情。”
“那这还是调查吗?”
“这就不是调查,这是开始碰碰运气,看看哪个失踪案是很简单的,然后被自己碰到了,那么就可以大肆的吹嘘一下,导致真正能够被调查出来的案件,或许只有一成,但弄得好像是所有的案件都被他一个人包办了一样!”
于是宋映寒现在手中就有这个罗盘,两个人正坐在一个茶馆的包厢里面喝茶。
喝着茶,看着面前的黑衣少年,宋映寒认真的说道:“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我等会稍稍休息一会儿,我就带着罗盘前往那一座大山群落了啊。”
这件事已经是变味了,要么相安无事,那么就是超级大的事情。于是宋映寒觉得自己一个人去,那么没有问题,遇到了事情之后,自己可以跑,但如果尉迟跟着自己一起过去,真的遇到了危险之后,自己恐怕是没有办法保护尉迟的。
那么尉迟就会有危险。
“这么巧?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也觉得你一个人过去会有危险。”尉迟笑着回答。
宋映寒现在是结丹期三重,他尉老实现在是结丹期五重。
虽然咱结丹期五重估摸着打不过普通的结丹期五重修士,更是不可能越阶杀人,但至少欺负结丹期四重,这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