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君却没想太多,反是觉得张良孤陋寡闻,书生必竞是书生,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意指此类。
可天下之事实令沧海君愤慨,当下动气的说:“还不是秦廷暴政所致,青壮年都被抽调走了,去当兵打仗的,去修长城的,去修墓陵的,去建皇宫的。”
“地方上哪还有青壮年呀,农田都荒芜了许多,初冬了,庄稼还没收回来,可税却不能少交,民不聊生啊。”
张保插进一句,“那师兄你这几年咋样啊。”
“还能咋样,自从秦统治之后,我沦为闾左贱民,也被迫去劳役,那不是人干的活,累死累活还受尽欺侮,我装病闭气一整天,都以为我死了,被扔到野外死人坑中,才僥幸逃了出来,不过也被除了名籍,成了黑人了。”
“若再被抓只有死路一条。”
“这房子本是空房,无主的。”
“我逃进山里才看到的,权且以此安身,此处易隐也易逃啊,我家本在高邮吗。”
“噢,”张良、张保同时惊愕出声。
张良又说:“沧海兄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呀,须知躲得了一时,难躲一世啊”。
又一转口说:“好在沧海兄与秦廷也无太大仇恨,躲着过活也无不可。”
闻听仇恨二字,沧海君怒恨满胸,钵拳猛砸桌面,“哐“的一声巨响,碗碟都蹦了起来,眦目拧眉,咬牙切齿的大声说:“家父和叔伯都死于战场,怎么还没大的仇恨,家也没了,国也没了,我恨不得,我…。“说到此忽又收住,双眼望着半空分明喷着怒火。
张良此时“呼“的站起,说:“韩国灭亡了,家父也没于战争,二弟今又被秦人殴毙,此仇深比东海,不报此仇枉为男儿“。
“对,不报此仇枉为男儿。”张保、沧海君同声呼喝。
可却听张良又说:“可是怎么报仇呀?象沧海君这样英雄好汉都只能蔫呆着啊,何况我等体弱之人呢”。
沧海君叫道:“谁说我蔫呆着,且让你们看些东西”。
说罢伸出两支大手搬开八仙桌,撬开地下老砖,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伸手进去掏出一大布包,“呼“的拍到地上,打开一看,竞是秦廷官员的印绶。
“这是我杀掉的几个恶官”。
“啊!竞有此事”。
张良、张保大惊异常,叫道:“难道秦廷满天下通缉的剑侠就是您啊”!
“哼,当然是我,除了我还能有谁”。
“好,痛快,太痛快啦!”
张良却又一摆手说:“可只杀秦官没大用啊,要杀就得杀秦始皇,只有秦始皇死了,天下才能大乱,六国才能复立,我等才算报了大仇啊”。
“杀秦始皇?怎么杀?见都见不到啊”。沧海君有些茫然。
张良故做思考状,说:“听我细细说来。”
“秦始皇好大喜功,常好巡行弹压天下,听说最近又要东游,我们何不如此如此,…”。
原来,张良早已有了一个成熟的刺杀秦始皇的计划,只听张良忽的说:“我欲千金聘您刺杀秦始皇,不知可否。”沧海君立时似乎不太高兴的说:“只要能刺杀秦始皇,什么钱不钱的。”
张良懂了,继续说:“据可靠消息,秦始皇月内必然东游,因为江湖盛传东南方有天子之气,秦始皇欲东游以镇此气。”
“黄河段河南境内有一地点叫博浪沙,乃秦始皇必经之地。”
“其地北面是一悬崖,高约数丈,崖后山林茂密延绵数十里方园,崖体距驰道不过数丈,此正是埋伏袭击行刺的绝佳之地,只要计划周密,准能成事。”
沧海君和张保都听出了神,眼里陡现敬佩和惊异的目光,不住的点头。
见二人都有赞同之意,张良接着说:“这样,张保明天出发去关中,务必探清楚秦始皇的准确行程日期。”
“我和沧海兄做些必要准备,然后动身。按现在掌握的情况,其最快也要在两旬之后才能到达博浪沙。界时我们早几天在博浪沙相会。”
“好,就听大少爷吩咐行事”。三人计议已定,同时举杯,“干杯,刺杀秦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