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仲通在崇仁坊内的这处私宅,除了没挂门匾外,里面管事、杂役、仆从等一应俱全,俨然一座大户人家的宅院。
等到裴楚才回来,摆了一座宴席。
宅内养着的几名女婢也结束了她们清闲自在的好日子,得在杨钊等人身旁斟酒伺候。
杨钊和杨铆本是富家子弟,什么风流日子没过过,所以表现得还算得体。
史大个等人却显得很扭捏。
他们虽然天天嚷着去明月楼喝花酒,但其实,由于扶风县衙常年拖欠薪俸,他们都是去酒肆里打回酒来,然后一堆人光着膀子,围在一张方桌旁,就着蚕豆或焖干豌豆下酒……
如今身边站了香喷喷的女婢,他们浑身不自在。
更别提被硬拉上桌的田老儿了,从头到尾,他连脑袋都没抬起来过。
不过,大家都是豪爽的汉子,几杯酒下肚,也就渐渐放开了。
史大个甚至干嚎了一句:“妈的!这才是大老爷们该过的日子。”
说罢,把酒杯大咧咧地桌上一杵:“给爷满上!”
引得杨钊等人大笑不止。
裴楚才也并未因为史大个等人的粗鲁而不快,相反,还不停地向着他们劝酒。
杨钊趁机问他身边伺候的女婢:“你叫什么名字?”
他早留意上这位女婢了。
十六、七岁的年龄,无论是身段、容貌,都远非其余几位女婢可比,尤其是肤色格外白净,不施粉黛而天生丽质,让人一见倾心。
就是穿着朴素,头上也只插了一根竹簪。
但任何一人都看得出来,只要她换一身稍微好点的装扮,便跟最富贵人家的小娘子没什么两样了。
而且,她现在这样简单、素洁的装扮,正对了现代人杨钊的胃口。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但凡家境好点,便头上挂满了首饰,衣服上弄得到处都是刺绣,有的还在脸上贴花黄……来自现代的杨钊,一时之间还适应不了这种审美取向。
“郎君只需唤我‘可儿’就可以了。”
那女婢小心翼翼地回答了。
“可儿……”杨钊念叨着这个名字,没做任何评价,只回了句:“今晚让你来给我倒酒,辛苦你了。”
可儿没料到杨钊会这样回复。
一个女婢伺候主子喝酒,本就是她应该做的,哪里值得主人道一声“辛苦”呢?
可儿惶恐不安,不敢再回复了,还不自觉地离杨钊远了两步。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正常人都会有这样的本能反应。
杨钊也没再说什么,收回了他的视线,继续和大家伙喝酒。
其实,杨钊并没有任何意图,他只是一时好奇,可儿的外形实在不像一个女婢,便顺口多问了一句罢了。
虽说可儿的长相足以让他动心,但杨钊更明白,安排可儿来伺候自己,显然是裴楚才有意为之,不可不多留一个心眼……
第二天,清晨。
杨钊昨晚喝了不少酒,睡得比较死,一直到门外响起叩门声才惊醒。
“谁啊?”
杨钊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天已大亮。
“郎君,该起床洗漱了。”
门外传来可儿脆生生的声音。
杨钊本来人就不太清醒,听了这美妙的声音,竟醉在里面了,仿佛身处梦境……
待他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