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外客舍。
杨铆和田老儿两人都在,不过两人却不对付。
见着杨钊回来,田老儿本打算上前招呼一句,也被杨铆一脚踢开了,还不解气地骂道:“守财奴!”
杨钊询问了经过。原来是杨铆年轻人好奇心重,想进子城去转转,好好见识一下成都府的繁华,但田老儿却总担心人多手杂,担心三人的那点行装,所以定要牵着毛驴和骡车一起去,还把所有值钱的家当全部装在了车上。有了这些累赘,可想两人逛街的风景是怎样了,杨铆也被摆了兴致,还没进城便又回了客舍来,堵在屋里生闷气……
只是些不碍大雅的琐碎小事,杨钊各自宽慰了两句。
杨铆这时也消了气,才记得打听杨铆今天的行程:“三哥见着鲜于使君了?”
“见着了。”
杨钊一边回味鲜于仲通跟他说过的话,一边回道。
“今天才去递的名帖,就能见着使君本人?那——鲜于使君这样器重你?”杨铆惊讶道。
杨铆虽然年龄小,但见识却不小,也懂得面见鲜于仲通这种大员的难度。
“自然不是。”杨钊回道,“虽然使君对我偶有照顾,但我们既非亲族,又不是师徒门故,何来器重一说?他今天便召见了我的缘故……嗯,说起来和我俩都有点关系。我们河中杨氏一族,将要出一位嫔妃了。”
“嫔妃?河中杨氏?”杨铆立即兴奋了起来,“是谁,是哪家的贵人?”
“曾祖父名下三房家的后人,大伯杨玄琰的小女儿,闺名玉环。”
杨铆揪着脑袋想了许久:“我怎么从来没听家里人说起过这个名字……”
方才的兴奋劲也慢慢淡了下去。
“都已经是三代以上的关系了,况且自他们一家搬去河南后,我们两家再没有任何来往,那点亲戚关系早就淡了,又怎么会记得我们?”
田老儿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冷不丁冒了一句:“九郎这话说得不对,一笔写出来两个杨字,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啊……”
“你懂个屁!”
杨铆本来就对田老儿有气,毫不客气地骂了回去。
田老儿不敢还嘴,把一张干核桃脸皱了又皱。
杨钊忙笑着打了圆场:“小九你也别置气,我倒觉得田老儿这句话说得有道理。一笔写不出来两个杨字,不管浓还是淡,血亲关系始终是在的。况且,我们自家人当然知道两家关系生疏,其实并没有任何往来,但外人却不清楚其中详情,他们听说我们都是河中杨氏后,便会想当然地把我们看做一家人。如今河中杨氏出了一位宫妃,福泽广布,我们多少也能跟着沾上一少光。”
“是吗?”杨铆半信半疑。
“当然是。若非如此,今日鲜于仲通怎又会召见我,还与我推心置腹?”
“嗯嗯嗯,三哥说得对。”
杨铆恍然大悟。
…………
三人休息一晚,第二天便启程出发。
因为从成都去往扶风,先要走金牛蜀道抵达汉中,再转褒斜道进入关中西部,进入岐州境内,然后才能到达扶风县。
全长近两千里,路途遥远不说,蜀道艰险异常,光是凭着两条腿跋涉,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根本达到不了。
好在一路上没有任何意外,三个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在五月初达到扶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