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随即又有一声惨叫,接着便再无动静。
※※※
回到沈老汉家时,沈老汉一家只有儿媳在家做饭,其余人都到地里看庄稼去了。
胡谦吩咐一众衙役第二天必须回来,自己则是带了窦子平的骸骨,连夜回了县衙。
到门口时,只见一老妇人正跪在县衙门口。
他上前问道:“你是何人?这是做什么呢?”
那老妇人一见胡谦,立即面露喜色,“求大老爷做主。”
胡谦将她请到二堂,让胡九烧了热水给她喝了,又让迎彩拿了干衣服给她换上。
他自己则是先回到后衙,在荣宁儿的服侍下换了衣服,之后回到二堂。
“老人家到底有何冤情?”
老妇人立即又要跪下,胡谦赶紧把她拉住,“这里不是大堂,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老妇人道:“老身是戚刑氏,跟儿子戚大才一起过活。”说着便哭了起来。
胡谦点点头,又让迎彩给老人家擦了擦眼泪。
“老人家,慢慢说。”
“谢大人。
我儿大才本是个轿夫,昨夜有客人到藏春楼递了条子,接小玉姑娘出来,使的正是我儿的轿子。
我儿和另外几人将她送到指定的客店前,便走了。
今天有人说那小玉死在客店门口,客店的客人没见到小玉,藏春楼的老鸨说小玉明明被接走了。
两面都说冤枉,便把罪责推到我儿等四人身上,说一定是他们四人杀了小玉。
可怜我家相公死得早,也就留在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老实巴交,怎么可能杀人呢。”
胡谦点点头,“你儿子他们现在在大牢?”
“是啊?上午就被抓进去了,若是要问斩呢……”
胡谦叫来胡九,低声问道:“谁让拿的人?”
“是王班头,他见少爷这两天没坐堂,便来问我,然后说先抓了人,也不动刑法,等少爷回来再说。”
胡谦点点头。
“老人家,你放心,如果你儿子真是冤枉的,我一定还他一个公道。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于是让胡九带了伞,用马车送戚刑氏回家。
“迎彩。”
“少爷。”
“这件事你知道吗?”
“倒是听说了一些,说是那小玉美貌无比,常常有客人递条子出来,又说功夫一流……”
胡谦疑惑地看着她,“你胡说些什么呢?谁让你说这个了。”
迎彩脸上一红,“奴婢就听到这些,别的没听说。”
眼见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胡谦便不打算立即去案发现场了。
“行了,快些去烧些水来,我要洗洗。”
迎彩应了一声,随即又问道:“是少爷一个人洗吗?如果是一个人洗,那便可烧得快些。”
胡谦没好气道:“你倒是越来越机灵了。”
随即又道:“就一个人的水量就可以了,”
等水端进来,便由荣宁儿和迎彩两人服侍他洗了。
荣宁儿一边帮他洗胸口,一边道:“再去给炭盆了加些炭,免得相公着凉。”
迎彩赶紧去了。
胡谦道:“这两天没什么事吧?”
“别的倒也没什么,只是常常会心情低落,想来是姐姐那边传来的感应,所以妾身想着什么时候再去看看她。”
胡谦道:“等我先处理好这件命案,以及王升东的案子,然后才能去。
想不到当了知县之后会这么忙,要是可以的话,我倒是想请个师爷。”
荣宁儿道:“玉珍姐姐在的话,一定可以帮到相公的,妾身就没这个本事了,若说出去完,妾身倒还可以。”
“你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帮我留意,看看这城中有没有什么青年才俊。”
“这个倒是听周嫂说过,说是有个叫孔雪笠的,挺有才学。”
胡谦道:“咱们进城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了,是小倩的表兄,只可惜他不愿来。”
“那却是为何?”
“他说珍惜和我的友情,若是投到我门下,难免闹出不快。”
“这话说得倒也在理。”
又说了两句,胡谦喊道:“迎彩。”
迎彩立即从外间进来,“少爷。”
“等胡九回来,去和他说一声,让他把我带回的那个坛子收好。”
“是。”
等她出去,两人又说了会话。
荣宁儿一边说,一边轻抚着胡谦的胸膛。
胡谦见她神色,便就明白过来,柔声道:“怎么了?有什么难事只管和相公说,相公一定替你做主。”
“就那个嘛……”
“那个是哪个?”
荣宁儿见他表情,已然知道他在使坏,于是不管不顾,直接翻身吻住他。
※※※
第二天,胡谦还没从床上起来,外面忽地传来迎彩的声音。
“少爷,胡九说王班头有急事求见。”
胡谦道:“让他在门外说。”
不一会,门外便传来王十三的声音,“老爷,仵作说那小玉的尸体不见了。”
胡谦一愣,随即坐起来。
迎彩和荣宁儿赶紧伺候他穿衣。
等出了门,他盯着王十三道:“尸体不见了?”
“对的。
仵作今天清晨起来小解的时候发现的。”
“别的尸体呢?”
“别的都在。”
胡谦道:“你在二堂等着我。”
王十三躬身应了一声,急匆匆走了。
胡谦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低喝道:“白头何在!”
白头立即顺着墙根跑了过来,“老爷。”
胡谦也不废话,低声道:“去问问停尸处的老鼠,看看昨夜有什么人出入。”
白头躬身作揖,“是!”
胡谦又和荣宁儿交代了两句,便由王十三引着到了停尸处。
那仵作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见了胡谦,立即躬身道:“老爷,这……”
胡谦摆摆手,“先把小玉的死因说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