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赵原已经带领残余的部下放弃之前返回小方关的计划,转而杀入了汶县境内。
这倒让埋伏大量军队于白家沟周围的邢举麾下大军扑了个空。
直到数天后,他们才确定,燕军残余的军队已经彻底消失于西安平盖马山西界域内,动向未知!
即使是邢举也没有想到,这些残余的燕军,胆子居然如此之大!
难道是逃到了山中?
而在平郭县深处,赵原之前与等待许久的楚江漫汇合后,双方与当地豪族军主将田检合兵,正在向北行进中。
“楚小姐,汶县现在形势复杂,我们确定要去趟这趟浑水?”
楚江漫身边,一身污血的赵原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跟随在身侧,只有田检疑惑着问了出来。
“田老兄,我的探子已经确定,在汶县掀起腥风血雨的,就是之前与田牧领主为敌的那个陈开山,他应该是投靠了乌丸校尉邢举,打算侵吞辽东半岛三县,现在汶县已经形势大乱,乌丸校尉之军四处劫掠,当地的张、陈、田三家已经尽灭,陈开山占据了十余个城镇,长此以往,也许平郭县也会被他侵吞,我们必须趁早压制此人,顺便断敌人粮道,给小方关减少压力。”
听到她的解释,田检这才点了点头,当初他们六大家族合力对抗公孙度,没想到这么快汶县张、陈、田三家就战败被灭,称霸当地数百年豪族就这么彻底消泯,只有几个旁支子弟逃了出来,这公孙度,也太狠了。
而且听说,襄平县数十家豪族,更是被他斩尽杀绝,只有几个投靠他的家族才得以保全。
现在的辽东,已经成了公孙度私有物一般。
不过正是公孙度如此狠辣的做法,才让沓氏县两大家族最终绝对和自己完全合作,此时就算投降,也会被诛灭,三家自然不会引颈待戮。
“楚小姐,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吧,我们三家一定配合你们,为死去的各位壮士们报仇!”
见田韶终于下定了决心,楚江漫这才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得到田家支持的话,以燕歌行快马驿站和田家的人脉,他们在情报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而赵原更是狠声道:“我们燕军将士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只要能击败这些可恶的郡兵,我们万死不辞!”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身形雄伟的男子从斜刺里策马而来,熟悉的声音响起:“赵将军,一别多日不见,你的杀气倒是更胜往昔啊,这次击破陈开山,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赵原扭头一看,却发现此人正是被崔琰请出山的邴原,没想到他没有随军东撤燕镇,而是来到了平郭县。
难道是他在主导这次反攻计划?
看着赵原惊异的表情,邴原却是温和一笑,道:“在下寸功未立,又怎敢如此撤入燕镇,我早已与崔琰兄商议议定,之前驿站的兄弟们沿海送来密信,已经确定了退敌之策,剩下的,就看我们的临机行动了。”
在四人商议并聚拢军队之时,小方关下,乌丸校尉邢举和辽东郡尉阳仪已经率兵来到此地。
看着眼前城墙高耸,扼守黑风道的小方关,阳仪露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
这道雄关,可是阻拦了盖马山西之军多次,之前还是贼匪窝时完全不显眼的地方,现在竟然成了燕镇据守山东的依仗。
不得不说,当初那个叫田牧的领主,着实走了一招好棋。
只是一村之主,就亲自带兵杀进黑风道,强行击败其中的贼匪、野人,从而奠定了燕村立村之本,那个田牧,着实有先见之明啊。
可惜他却死在了国战战场,那这黑风道以及燕镇,还有其中蕴含的所有怪兽、宝物,就都是郡守府之物了!
而且在阳仪看来,燕镇与其防备郡府,不如多考虑一下如何避免被异族灭亡。
“城上的守将听着,我乃辽东郡尉阳仪,奉公孙太守之令,前来接收西安平县,城上武将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身后有十几万大军支撑,此时的阳仪已经不是之前遇到从冀州归来的田牧时的样子,而是趾高气昂,耀武扬威!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阳仪,也算支棱起来了啊。
兵临城下,三言两语之间逼降敌人的感觉,爽!
他身后的众军也是同时挥舞起兵器,旌旗招展之下,看起来气势非凡!
此时守城的正是北海铁锤武安国,自家主公与大哥消失无踪,三弟又被这些郡兵追杀,生死不知,甚至很有可能与自己天人永隔,武安国哪有什么心思陪这个阳仪废话。
“兀那郡尉,我管你阴还是阳,我奉主公之命驻守小方关,你们一无主公命令,而无朝廷之旨,强行攻略我西安平县,你就等着朝廷降旨,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枭首示众吧!等死吧你,哈哈哈哈!”
在武安国一同乱骂之后,城上顿时哄笑成一团,原本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
听到这个莽夫的喝骂,阳仪面色一白,却是狠狠捏了捏拳头,强行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特么的,这些莽夫,完全不懂什么叫恐惧,枉我刚才还以为能一言逼其投降!
现在朝廷为了应对那些从丘墟带着无数蛇族甚至蜥蜴族战士归来的领主们,就已经焦头烂额,甚至有许多异族逃入荒野,成了另类的盗匪贼徒。
西凉马超带领马腾、韩遂兄弟,以及羌人众军,更是寇略三辅,一度将战场推进到长安周围,造成天下震动!
现在的辽东郡,朝廷根本无暇顾及。
“那个汉子,本将劝你说话之前先自己掂量掂量,是不是要把话说这么满,现在田牧已死,你们违抗辽东郡府的命令,是不想要自己一家老小了么?你还是早早开门投降的好。”
听到这个阳仪还在喋喋不休,武安国眉头一皱,大声道:“混蛋,我主终将回归这个世界,你们这些妖言惑众之徒,又怎知领主府安在之状?”
阳仪还没说话,旁边的邢举已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领主府尚在又如何,谁规定了领主死亡后领主府就会迅速崩坏了,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居然还相信此事。”
“我们如此大军压境,你们难道以为能逃过这必死之局了?”
但迎接他的,却是城墙上的箭雨,在小方关城墙两侧的山崖上,数十座高低不一的木寨箭堡中,猝然射出一支支箭矢。
许多藏身于此的燕歌行帮会高玩们,终于按捺不住。
以这些武将的臂力,两百步距离,并非不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