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老妖皆把目光投向顾十良，它们自然认得这两个模样凄惨的东西，希望这道士能给出解释。
顾十良摊开手掌，把那犄角样的东西送到老妖们面前，说道：“刚才我跟着这位胡四九老爷进洞的时候，这两只老鼠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后面，一副獐头鼠目相，我怎么瞧都觉得不对劲儿。”
听顾十良这番说辞，老妖们不禁腹诽，这明明就是两只老鼠，怎么可能不是獐头鼠目？这不是故意找茬吗？只是没哪个精怪当真把这些话说出口来。
再听顾十良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当场把它们两个收了，果不其然，其中一只的爪子里攒着这么个东西！”
即便心里有些意见，众老妖还是凑过来，端详起顾十良手中的事物。
“这是......这是遭柳长元炼化的精怪生出的独角！？”众老妖端详不过片刻，胡四九便率先认出这事物，以嘶哑的嗓音喊了出来，显然十分吃惊。
“怎么一下就认出来了？”顾十良奇道。
他刚才拿到这东西后，只觉气息似曾相识，模样也有些眼熟，琢磨了好久才隐约有了些猜想。
这东西妖气中缠绕着一股香火愿力，不难联想到柳长元和它那些吸纳香火愿力的分身。
这些日子以来，他先后见过的老狐重山、墨绿蛟龙，以及可能是柳长元本尊的彩鳞大蛟，额间都生有独角，老狐重山的独角还被他斩下来过，模样就和他手里的东西相似。
但胡四九看到这东西，几乎瞬间就道出来由，令顾十良十分讶异。
对于顾十良的疑问，一名黄家老妖率先开口，只是说话的时候，眼神不时往顾十良腰间挂着的青色口袋上瞄。
“这东西于柳长元而言极为特殊，在这里，不光是胡四九，我们这些老家伙，大部分都能认出来。”
黄家老妖的神情顾十良看在眼里，却脸不红心不跳，坦然问道：“这东西有什么特别？是不是柳长元和它的分身都长着这个东西？”
胡四九点点头，答道：“法师说的不错，柳长元和它的分身都生有此物，至于有什么特别，须得从几十年前说起。”
它略微顿了顿，继续道：“多年以前，柳长元助闯北之人定居在现今的长柳镇地界，不少人感念其恩，为其筑庙祭祀。”
“当时那些人，诚心感激者多，祈愿求助者少，机缘巧合之下，柳长元竟真得了当地信仰而未遭反噬，并借香火愿力，令修为大增。”
“此后多年相安无事，直到一次工匠修缮庙宇，阴差阳错地将神像额头补出一个凸起，如额间生角，被好事者传作柳仙化龙之兆。久而久之，竟有不少人信以为真，开始奉其为‘柳仙龙王’。”
“‘柳仙龙王’的说法持续数年后，柳长元的本尊真的生出了一只独角，当时还在两界山内传为美谈。”
“原来‘柳仙龙王’是这么来的，我还以为是那柳长元自封的。”顾十良奇道。
胡四九摇摇头，说道：“这事情的确因长柳镇民众而起，只能说世事难料，当年明明是一桩好事，却成了今日祸端的由头。”
“之后的事情你们大概也能猜到，柳长元洞悉了人间信仰的妙用，妄图借信众的香火信仰证神，阴谋计划数十年，这才有了两界山今日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