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长公主看着长生,想着冒顿,爱恨交集,心中郁闷,竟一股热流直涌嗓子眼。她忙伸出左手,用手绢捂住那发白的嘴唇,喷了一口鲜血。
静坐于案桌对面的长生,微闭着双眼,并没有因长公主吐血而大惊于色,甚至没有睁开眼睛,依然端坐着,继续为长公主号着脉。
片刻,长生吟道:
从来枸骨远凡尘,涧壁高重寄此身。
日淡邀云将作伴,夜寒顾影且为邻。
宁于皓月悬肝胆,不向青天讨夏春。
万木皆黄犹自翠,谓君应是成山神。
长生吟罢,才睁开双眼,微微一笑,像是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突然还来了桩好事。华阳长公主擦了擦嘴角,本也是习惯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却看到小皇弟闭目吟着药歌,有了些许笑意,便也恢复才来咋到时的笑脸,坦然起来。
“长公主姐姐久聚阴虚潮热,因而时常风湿痹痛,不过小弟有个法子,所得汤剂,只须耐心服用月余,必将好转。”
“就是小皇弟刚才吟的‘枸骨’是吗?”华阳长公主长久以来,由西都王庭太医诊治过,也由帝都御医诊治过,都没有听到这么好的说法,顿时对这个还是个孩子的小皇弟,更是刮目相看,爱惜有加。
“正是。枸骨也就是猫刺子,是夏老太傅从云贵山大谷地之中采集,在上林苑移植培养长成,取其枝叶,加之多种上好对症药材,精心炮制,异常金贵。长公主姐姐,请大可放心,只须按照小弟的法子静心调养即可痊愈。”
听到长生这么有把握地法子,心里虽有些质疑,想着宫中太医都久治无功,看自己每况愈下的身体,也只当是‘死马还当活马医’吧。不过,又想起传说,长生的母亲姜夫人,不是曾经也久病不起吗?最后,不是也被长生这位小皇弟给治愈了吗!
华阳长公主想着这些,当然越发的宽心,对长生变得无比信任。
“老姐那就在此,先行谢过弟弟了!”
说着,就命随从下人们,抬了两只大箱子进来,指着一只对长生说:“这是给你的大医药房开张贺礼。”又指着另一只说:“这是拜托之事的谢礼。”看着长生一直摆着手,努力拒绝收礼的样子,担心他说出口,大家刚和谐亲近的关系,又被弄得生分起来,便又正声说道:
“小皇弟不得拒绝。”
长生本想拒绝这么两大箱珠宝、钱财,只看了个病而已,觉得受之有愧。可看到长公主不喜欢推辞的表情,又不敢造次地真说出生分的话来。便拱手一礼,只说了:“谢长公主赏赐!”
华阳长公主又看了看长生,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