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大动,只用心声,’谨记:‘大道至简,大音希声,’自然就不会生硬。”夏无且还在往藤蒌里包装着草药,只轻声说出了八字要诀。
长生又应着“诺,”记着从心而起,运气至胸腔最深部,只端起长笛,只挥动内功,指尖却极速无形地移动着,轻轻吐气,一曲悠扬的秦风回旋于崇山峻岭:
驷驖孔阜,六辔在手。公之媚子,从公于狩。
奉时辰牡,辰牡孔硕。公曰左之,舍拔则获。
游于北园,四马既闲。輶车鸾镳,载猃歇骄。
过了许久曲罢,夏无且一直站在稍平坦的石板边缘,面朝山下广袤山河城郭,白发长须随风飘动,似乎仍在念着那首“驷驖”老诗。半晌,才缓缓看向长生,怔怔说道:“调节好气息,不仅是握剑长短,还要心气高远,合乎五音五行之道。”
长生领会着,片刻才说道:“那学生再将刚才的徵乘第五十式重新练来。”
老夫子夏无且,没有理睬长生的要求,只说道:“不必,时候不早了,记得刚才的气息五行即可,你且下山吧!”
“诺。”
长生又答应着,赶紧摘下蒙眼的黑色缎带,只用眼瞄了一下曼丫头,脸上浮现笑意,什么也没说,背上藤蒌,拾岩而下。
夏无且也整理好自己的行头,举起腰间的药葫芦,喝了一口药酒,然后起身朝长生追去。快跟上时,喊了一声:“石崖旁的山鸟,拣几只带回去,给皇上烧烤……”
“长生公子,早饭还没有吃呢!”曼丫头喊着,夏无且却拦着:“包子给我了。”
“老夫子,您不是吃过早饭来的吗?”
“爬过这么高的大山,当然又饿了。”
“那长生公子还一点没吃早饭呢!”
夏无且扭头瞅着曼丫头,不满地说:“你是我的书童,不是他的!”
长生听着,知道曼丫头特别关心他,心里很是舒坦。
又注意到近处四周,的确有好几只折断翅膀的大鸟,还在地上扑打着。想必是刚才练功时,被笛剑声浪击伤的。
便也不细辩伤势,四处寻了寻,一一拣起,仔细扎紧,放入背蒌的下部,以免压坏了草药。
等长生再次背好藤蒌,将长笛插入后背腰间,准备下山,夏无且和曼丫头已不见了踪影。只远远地留了一句话:“仔细血腥气引来巨兽!”
长生接着老夫子传来的声功,四下看了看。
想着这都快半晌午天了,应该不会有巨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