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卫允摇了摇头:“那可不行,口供还没拿到呢。”
他笑吟吟的道:“再者说了,你石岳可不是一般人。”
“上次若不是那只老鼠,蒙在鼓里的本县,恐怕早就着了你的道了。”
“这么大的恩情在那摆着,用你那不太灵光的脑子想想,本县会这么轻易的让你死了?”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无踪:“还是不说,是吧?”
“来人,再加炭,往多了加,本县看他能扛多久?”
满脸痛苦的石岳,咬着牙骂道:“卫允,你心如蛇蝎,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卫允的嘴角,又勾起了一丝笑意:“对了,本县想起来了。”
“方才你不是说,只要吭一声,你就是本县的孙子吗?”
“虽然本县不缺你这模样的孙子,可诅咒自己的爷爷不得好死,这终归不太好。”
他假模假式的晃着脑袋,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
而此时的石岳,已经没有计较这些的心情和精力了。
滚烫的模具,早烧穿了他身上的棉袍,他现在整个人,都快完全沾到了滚烫的铁板上。
石岳感觉不只是身上的皮肉,就连他的五脏六腑,和嘴里的牙齿,都快融化了。
嗓子早就被火烤的冒了烟,似乎只要一张嘴,肚子里的火,就会顺着食道喷出来。
他感觉就要扛不住了,就连意识都开始渐渐模糊,他想嚎叫,但嗓子好像都不好使了。
就在这时,嬉皮笑脸的衙役,突然给卫允送来了一壶凉茶:“太爷,您喝点,解解渴。”
卫允十分畅快的灌了一口,又颇为大方的给石岳,也倒了一碗:“喝点?”
“烤架”上的石岳,几乎下意识把嘴伸了过去,而卫允也把茶碗,递到了他嘴边。
他淡笑着道:“想喝茶,可以,供出高铭渊,要多少,本县给你多少。”
不想伸着嘴的石岳,除了试图去喝水,根本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卫允又笑了笑:“还不开口,是吗,那就别喝了。”
于是,他就在石岳那即将涣散的目光中,将一碗凉茶,哗的一声,全倒在了地上。
洒了一地的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毫不费力的,击垮了他最后的防线。
石岳的嗓子,好像早已融化,声音更是严重的变了调:“我说,给我水,我说……”
卫允不禁嗤笑道:“还以为你是多硬的汉子,就这么怂了,真是无趣。”
一脸索然的他,命狱卒将半生不熟的烤乳猪抬了下来,接着,供词也准备好了。
按下手印的瞬间,石岳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别管怎样,小命暂时是保住了。
卫允十分厌烦的看了他一眼:“找个郎中来看看,这人还有用,可别就这么死了。”
看着手里的供词,卫允神情更冷:“高铭渊,算总账的时候,马上就到了。”
“等本县将这半死不活的石岳,和供词送到刺史大人处,你再不想死,也得挨上一刀。”
刚从大牢出来没一会儿,县衙的卫兵突然来报,刺史府的人来了。
马上,娄樊那张还算熟悉的脸,就出现在了卫允面前。
这个董哲面前的红人,卫允自然不好得罪,他赶紧站起身:“娄师爷,一路辛苦。”
“如此风尘仆仆的赶来看,可是刺史大人有什么事,要交代下官的?”
娄樊拍了拍身上的雪沫:“不愧是卫大人,果然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