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狗蛋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太爷,是不是你想的太多了?”
想太多,卫允不禁冷笑:“恐怕本县这还低估了这个裴老刀。”
挑着兰花指的段秀,在一旁跟着道:“没错,太爷说的是。”
“这些个土匪,个个罪该万死,我就不信了,不抢百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斥候带回来的消息,定也有些以讹传讹,当土匪还照顾百姓的死活,恐怕鬼都不信。”
看了看眼前的风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司马郁淡淡的道:“就快到瓦梁岗了。”
“到时候当面锣对面鼓,裴老刀是什么人,自然一目了然。”
冷风还在呼呼的刮着,而卫允所率领的大军,行进也愈发艰难。
见状,马背上的卫允高声问道:“弟兄们,冷不冷?”
行进中的大军,立时爆出了整齐划一的答复:“不冷。”
卫允的样子,看上起有些不太高兴:“少搪塞本县,本县再问你们一遍,冷不冷?”
短暂的沉默后,上千名军士又整齐的高声叫道:“冷。”
卫允抖了抖身上的雪沫,哈哈大笑道:“冷就对了,本县也冷。”
“等咱们一举攻破了瓦梁岗,本县请大伙喝酒,喝好酒,好不好?”
好酒二字,让寒风中的军士们胃里,顿时涌起一阵暖流,似乎天上的风,也柔和了不少。
见众人的脚步又快了不少,卫允不禁暗笑,这望梅止渴的典故,还真不是骗人的。
但行进中的军士们,在短暂的喜悦过后,又集体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战场上刀剑横飞,谁又能保证自己能活下来,去喝上一口卫允口中的好酒?
午后时分,匆忙啃了块干馒头的卫允,刚要催促众人前行,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
和面前的上千军士相比,裹挟着寒风的斥候,更显的一身风尘。
他呼呼的喘着凉气:“太爷,前方三十里外,就是此行的目标瓦梁岗。”
“岗上守卫森严,几百土匪严阵以待,一看就是要与我军一决雌雄。”
廖狗蛋粗重的眉头一竖:“我上午才说那裴老刀是好人,现在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
“凭他那点鸡零狗碎,也想对抗太爷的大军,想瞎了他的心。”
段秀则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样最好,一举端了他们的老窝,省得麻烦。”
他细长的眼睛里,不住的迸发着寒芒和杀意,语气更是冷的可怕。
急等剿灭土匪、抓紧赶回临章应对赵炳的卫允,也是这般看法:“段秀说的是。”
“既然这个摸不清路数的裴老刀,有这个好兴致,本县就陪他好好玩玩。”
“传令,大军加速行进,务必在黄昏之前,赶到瓦梁岗。”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瓦梁岗山寨前。
一身黑色棉袍、四十岁上下、相貌平平的裴老刀,此时正手无寸铁的站在卫允面前。
而他身后的几百个土匪,也是同样的两手空空,连最起码的防身兵器都没有。
远道而来的卫允,不禁有些奇怪:“裴老刀,这是什么意思?”
不想面前的裴老刀,竟然扑通跪在了卫允面前:“大人,我们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