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目露绝望,闭上眼睛。
可就在针尖快要触碰到约翰大腿时,门铃声响起,一路传到密室。
爷孙俩都一愣,看向监视器。
监视画面上,沙维尔小小的身影在门口不断跺脚,似乎有些着急。
“该死的小兔崽子……”阿尔弗雷德嘟囔一声,用东西塞住约翰的嘴,穿上长袍,向门口走去。
密室里,只留下约翰焦急地看着监控视频。
阿尔弗雷德打开门,向下看去,那个总和自己孙子一起玩耍的乡下小崽子正在仰视着他。
“阿尔弗雷德爷爷,晚上好。”
“哦,是小沙维尔啊。”阿尔弗雷德勉强笑着回应:
“你有约翰的消息了么?”
“没有,对不起……”
“没事啊,不用道歉。”阿尔弗雷德装模作样地抹了下不存在的眼泪:
“看到大家这么努力地去找约翰,爷爷很开心,我相信我那可怜的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唔。”沙维尔低下头,小小的脑袋似乎也在掩饰悲伤:
“不过,阿尔弗雷德爷爷,我有个关于约翰的消息,特意跑来说给你听。”
“哦?是什么事啊,快告诉爷爷。”阿尔弗雷德一边内心诽谤,一边装作着急高兴的样子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约翰跟前。
“阿尔弗雷德爷爷,你看约翰的样子,很像我父亲看小羊的样子哩。”
“……什么?”
“就是那种,将羊喂得肥肥的,看着它茁壮成长后露出的那种笑容,我很理解,因为是用来吃肉的……我说的没错吧,阿尔弗雷德爷爷?”
沙维尔一直隐藏在身后的手猛然伸出来,倒提着一把柴刀,狠狠扎进阿尔弗雷德的脖子里。
滋滋的气泡声在老人的喉咙出响起,他捂着伤口,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只有九岁的小男孩,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
“约翰!约翰!你没事吧?”
经过不断地寻找,沙维尔终于在这巨大的乡间府邸中找到了密室,看到了虚弱的约翰。
金发的少年因为手脚被绑,全身已经出现僵直,在他被朋友解救下来后,就抓住沙维尔的肩,用颤抖的声音道:
“沙维尔,你刚才把我的爷爷给……”
“杀了。”
“……”
“为了救你。”沙维尔推了一下约翰:
“怎么不走?”
“沙维尔你,刚刚杀了我的爷爷,你的内心难道连一点波动也没有……”
“约翰!”沙维尔打断他的话,声音里蕴含着怒气: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留在这里,跟你爷爷的尸体为伍,继续想这些无聊的问题;第二个选择,走出去,走出大门向你父亲请求帮助!”
约翰怔怔地盯着面前的朋友,这个年仅九岁的玩伴因为一个判断,就连夜走了一个小时的路来到这里;因为这个听起来异想天开的判断,就毫不犹豫地杀了好朋友的爷爷。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迷茫,做出选择后便不会回头,没有半分怀疑和踟躇。
约翰看了朋友良久,最后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二人缓缓离开这里。
从那以后的很多年,约翰偶尔想起那天的场景,除了对沙维尔的浓烈感激和信赖外,还有着不愿面对的心情
——这份心情,名为“恐惧”
那个因为一个没有什么根据的判断,就将朋友的爷爷悍然杀死的沙维尔,可真像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