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许宣不解。
苏合欢道:“当年他离开逆仙道时,带走了一样东西,却留下了两样东西。”
说着,指了指手中紫金葫芦,继续道:“如今带走的东西已经回来了,留下的东西也派上了用场。”
一旁仓周赞道:“叶先生功参造化,单只说推衍之术,我等终其一生也只能望其项背。”
见他们这样说,许宣心中不由有些好奇,他们口中那位叶先生到底何许人也,难道竟能算到自己今日会来逆仙道?
“我虽不曾见过五帝,但要我说,叶先生道行恐怕只高不低。
当年我只跟了他三日,所得不过寥寥,但已能凭此修成大道,若非我不愿飞升,否则如今也已位列仙班,名登仙箓。”
化作流苏的甘瓠忽然开口,话语中满是追忆与感叹。
仓周闻言,嗤笑道:“位列仙班是真,名登仙箓却未必,即便有幸荣迁登仙箓,也不过摇尾乞怜多活几年罢了。”
“真君此言何意?”
许宣疑惑问道,据他所知,飞升昆仑的仙人只要能够涉弱水、过炎火之山不死,就能于板桐另塑仙身,其后再等凉风之山成就不死仙身,过大罗岭养出不灭仙灵。
有了不死仙身、不灭仙灵之后,便可在五帝城择一地而居,成为真正位列仙班的神仙。
至于登仙箓,就如后世公务员编制一样,只有授了仙箓,注了官名,才能得食仙禄。
仓周道:“我等都是异类得道,不同人身成仙之辈,当年我们几人历尽艰辛也曾得授仙箓,在五帝城中站稳脚跟,谁曾想……
哼,若非如此,我们又何必反出昆仑,在逆仙道中开辟青丘山自立为王。”
闻听此言,许宣想到刚才甘瓠所说,仙人亦分三六九等,即便飞升昆仑,也要低人一头,心中不由明白了一些。
只是,既然仓周等人已经仙禄得食,也算是进入了昆仑仙山的管理层,怎么却又忽然反了?
刚要再问,苏合欢却道:“好了,都是些陈年旧事,还提他做甚?为今之计,还是为青丘山众仙谋个出路才是正经。”
说罢,她看向许宣,开口道:“你问我们为何选你,全因叶先生当年留下的这副画。”
“画?难道叶先生推衍之术如此神奇,竟在数千年前就将我的模样画影图形留在这里?”
苏合欢笑了笑:“你也是修行之人,怎么见识还如凡人一般。”
说着,只见她将手一抬,掌心已经多了一卷八九寸长短的画卷,卷面通体洁白,卷轴紫金,以许宣的见识,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此画名为乾坤,你且看看,画中人物是谁。”
许宣接过画卷,只觉入手甚沉,若非自己炼体有成,拿着还真有些吃力。
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有一位青衣公子正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形容枯槁。
“这是……我?”
许宣惊诧地瞪着眼睛,画中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几年前仍缠绵病榻的自己。
虽然这几年修行,让他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有了极大的改变,但画中熟悉的场景还是让许宣一眼认了出来。
苏合欢轻轻抬手,画卷重新飞入掌心,解释道:“叶先生临行前,留下了两样东西,其中一件你已听过半阙的《仙妖词》,还有一件,就是这藏了一缕气息的乾坤图。”
“原来《仙妖词》还有半阙,只是不知说的又是什么。”
许宣心中好奇,但这时却更关心显然和自己有着莫大关系的乾坤图。
不等他发问,苏合欢便道:“借物化形,以物拟形,都是仙家常见的手段。
叶先生之高,在于能取一缕推衍天机藏在乾坤图中,无论你今生、前世是何模样,只要你靠近此画,化作气息便能演化出你如今长相。”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那位叶先生还真是神通广大,只是不知人间为何不曾留下名号。”许宣赞道。
苏合欢道:“先生的心思,不是我们能够揣摩的,不过,今日你既真的来了,我们又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地,说不得,也只能将青丘山托付给你了。”
许宣想了想,开口道:“在下还有一事不解,还请大真君解惑。”
见他依旧执着地不肯称呼自己“大姐”,苏合欢也不再纠正,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