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边闲聊,另一边掌柜的已经把后院收拾出来了。
许宣与范建约好时间,便带着灯儿、关子阳、燕山月、李晓嫣姐妹、张广兄弟往后院去了,把楼上房间留给了其余人等。
回到房中后,许宣想起范建所说寻常百姓对蛊毒的看法,不由有些担心灯儿和燕赤霞孵化出来的两个小东西。
“按照沐天颜所说,灯儿的蝶儿和燕赤霞的饮黄泉还是这些蛊毒的祖宗,若是这样,不会对他俩有什么危害吧!”
想到这里,许宣忙把灯儿唤了过来。这一路行来,她都和李晓嫣姐妹住在一起,听到自己师父召唤,就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师父,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看着面前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的灯儿,许宣心中更生怜爱,蹲下身揉了揉她的脑袋,问道:“灯儿,你那蝶儿现在怎样了,还在睡吗?”
听到许宣是问这个,灯儿就怀中摸出一个精美的锦盒,打开盖子递到许宣面前,皱着眉头说道:“是啊,一直都在睡呢,古怪得很,我每隔七天就给它喂一次精血,只有那个时它才会动一动,其余时候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可懒了。”
许宣想了想又问:“那灯儿和它心意相通吗?”
说完,许宣觉得自己问得有些生涩了,便又道:“师父的意思是,蝶儿还没睡着的时候,你知道它心里想什么,能控制它做一些你想让它做的事情吗?”
灯儿歪着脑袋想了半晌,点点头道:“蝶儿很乖的,灯儿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她陪我说话,我叫她去干嘛,她都很听话。”
听到这里,许宣心中咯噔一下,还能陪她说话?这样看来还是一只有灵智的蛊毒啊?不是说蛇虫鼠蚁之流魂魄极为弱小吗,除非得天地造化开启灵智,踏上修行之途,否则哪里能和人沟通?
沐天颜送来的这只虫卵不知在避难所隐藏空间中呆了多久,现在孵化出来也只有数月时间,怎么还能和灯儿对话?看来有些不同寻常啊。
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这时许宣也无能为力,只能让灯儿小心一些,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告诉自己。
第二日,一行人在许宣的安排下分做几队,各自出去打探消息去了,他则带着灯儿去赴范建之约。
昨日范建就曾见过灯儿,当时就对这个粉雕玉琢似的小姑娘生出许多好感,这时见她也跟着要一同去寨子里收药,便也没出言反对,叫过两个随从便向城外进发。
“许兄,我们今日要去的寨子名叫摆郎寨,是个熟苗寨子,他们那里许多村民都常来乾州城贩卖药材、皮毛,换取一些盐巴、铁器,村子虽然穷了些,姑娘却生得水灵,不过许兄若不是动了真心,就莫要招惹她们了,免得惹来一些麻烦。”
“范兄多虑了,我已是有家室之人,如今娘子已经怀有身孕,又岂会在这里拈花惹草?”
“噢!那恭喜许兄了。”范建抱拳拱拱手,解释道:“我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昨日虽然和你说了草蛊婆也不受当地人待见,但仍有一些蛊毒之术在寨子里流传,比如那个偷儿的强盗药就最简单的药蛊,除此之外,还有情蛊、子母蛊,想来你也听说过一些。”
“摆郎寨虽然是熟苗寨子,但寨中却只有麻、田、龙、石四姓,从来不与外族通婚,许兄弟年少风流,若真看中了寨子里的姑娘,惹得人家对你芳心暗许,对你下了什么情蛊,那便是我也帮不了你了。”
许宣好奇问道:“真有情蛊?我还以为只是传说。”
范建道:“这我也没见过,不过听说有个药商也是入寨收药,结果一个苗女好上了,后来那药商收完药自然就回去了,不料从此以后身体就垮了,终日缠绵病榻,看了许多郎中也不见好,忽然想到可能是中蛊了,连忙回到苗寨去找那个苗女,这才保全了一条小命。”
“后来呢?”许宣听得有趣,追问道。
范建叹了口气说道:“听说那苗女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即便给他下了蛊,也舍不得当真全力催动蛊毒发作,否则他哪里还有命回来?药商回来后,巧言令色,让苗女帮他解了蛊,找个机会就跑了,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
一路上,许宣一边欣赏着与钱塘县迥异的山水风光,一边和范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摆郎寨距离乾州城只有20余里路程,不到一个时辰几人就到了。整个寨子不大,却是依山傍水,风景极为秀丽。进入苗寨后,寨子中村民好似都认识范建一般,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这些村民许多都会说汉话,只是发音仍有些生硬,但也能听得懂。
来到寨中一户人家,一个有些黑瘦的村民迎了出来,热情地搬出自家米酒招待范建。
米酒倒入陶碗中,有些混浊,范建端了一碗递给许宣,说道:“来,尝一尝,味道与我们平日喝的酒可不一样。”
许宣尝了一口,只觉入口回甘,酒味极淡,确实与寻常白酒不同,更比不得之江酒坊酿制的高度白酒那般烈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