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是庆余堂雇的厨娘做的,王不易为了给许宣接风,特意吩咐多做了几个菜,还温了一壶酒,笑着说道:“汉文试试,这酒可是去年年底刚开的之江酒坊酿造的,口感醇和,入喉爽利,不仅棉柔许多,后劲也极大。”
“噢!”听说酒竟然是自家酒坊酿造的,许宣不由心中好奇,给王不易和自己各斟了一杯,细细品来,果然较寻常黄酒烈了许多,只是隐隐有一股焦糊的味道,应该是因为缺乏温度计的原因,所以酒曲培养温度没掌控好,而新酿之酒又未曾经过贮存的缘故。
“师父喜欢喝这酒?”放下酒杯,许宣问道。
王不易抿了一口,闭眼回味一番,咂咂嘴道:“这酒性烈,甘辛、大热、有毒!”
“嗯?有毒?”许宣闻言一惊,自己这师父果然是医道圣手,只是这酒怎么会有毒呢?
王不易睁眼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怪异,才慢慢说道:“有毒又如何?是药三分毒,若是无毒又如何治病,适量就好,这便是过犹不及的道理。”
许宣点点头,白酒长期过量饮用确实有许多后遗症。
“这酒若是适量饮用,不仅有助于行气和血,壮神御寒,还有助肝胆,温脾胃,厚肠胃,养肌肤,此外为师还发现,若是以它来浸泡药材,竟颇有效果,不需熬煮,药材中药力便尽在酒中了,之后无论内服外敷,均有疗效!”
许宣心中不由暗赞,自己这师父当真是修士中的异类,发现一样东西,首先研究的就是药用价值,是否能为百姓所用。
正在这时,一旁突然传来灯儿的哭声,两人忙望了过去。只见灯儿手中不知何时将桌上的酒壶抱在怀中,壶盖已被揭开放在桌上,小嘴上全是酒水。
“灯儿怎么了?”许宣拿过她怀中酒壶,只觉份量轻了许多。
“辣,辣,肚子里面好热,灯儿好难受啊!师父,这东西不好喝!”灯儿哭得泪眼婆娑,可怜巴巴看着许宣,两只小手在嘴边上下扇动。
“哈哈哈哈!”许宣和王不易二人闻言,都是大笑。
两人好一阵安抚,又寻了许多蜜饯来给灯儿吃,这才哄得她破涕为笑,但酒劲却有些上来了,晕乎乎地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眼神空洞地听着他们聊天。
“师父,我此番西行,得了几件东西,我给您看看。”说着,许宣将桌上酒菜端到一旁,从芥子袋中把九转金蝉蜕、石碑和灯儿从陆水河中拿来的几样东西放在王不易面前。
“师父,这是九转金蝉蜕,在镇妖塔中刚好碰到一只金蝉妖金丹九转化出元婴,只是塔中并无天劫,也不知此物药效如何!”
“这石碑也是从镇妖塔中拿到的,能随徒儿心意变化,无坚不摧,我便将它当作板砖……额,当作武器来使用,另外这几样是灯儿从陆水河水府中带出来的,徒儿看不出来历。”
王不易先拿起那副金蝉蜕,赞道:“不错,确实是金丹九转金蝉所遗蝉蜕,虽然未经天劫,但于药性无碍,有了它你那副回元丹的主料就只差黄泉水了。”
“这东西倒是古怪,为师也看不出所以然来,既然能随心意变化倒是一方奇宝,一会儿为师将法宝祭炼的法子传给你,等你祭炼之后再看有何变化。”
说完,王不易又一一拿起灯儿从小白蛟那里拿到的三样东西,一个玉瓶,一枚形状不断变化的丸子,一把金色剪刀。
王不易揭开玉瓶瓶塞,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面上一喜,笑道:“真龙血!竟然还是真龙精血!难得,难得,如今世间应龙早已销声匿迹,角龙只有四海龙王、长江龙君,真龙都是大江大湖的水族正神,寻常难见一面,更别说弄到真龙精血了。这真龙精血犹如修士精血一般,格外珍贵,既能入药,又能炼器,若是妖物服用了,更能凭添一份真龙血脉!”
许宣心中一动,忽然想到折素素,只是她身怀烛九阴血脉,想必对什么真龙血脉也并不在意吧。
“这丸子……”王不易伸三指捻起那枚丸子,只觉丸子虽有形状,入手却不似实物,若真要用什么东西比较……或许可以比做一团能捏在手里的水银。
丸子在王不易手中,无风自动,不断变幻着形状:“莫非竟是剑丸?”
“剑丸?师父,您说的是剑仙?”许宣忙问道。
王不易点点头,说道:“为师曾听说有一脉修士,采五金之精炼成剑胚,再以自身体内肺金之气孕养,炼成剑丸,平时不用时,便藏于舌下,蕴于脑后,或是丹田,一待使用,便能化作剑芒,从嘴中吐出,或沿手太阴肺经从拇指少商穴飞出,通灵变化,收发由心,能千里之外取人头颅,乃是杀伐利器,防不可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