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元瑞成衣铺出来,这时离黄昏还有些时间,许宣随意在街上逛着,忽然看到前面围满了人,心中好奇走了过去。
挤进人群才发现原来是个披麻戴孝的女子跪在街上,身后摆了几具尸体,脸都用白布盖住,看不清模样。女子在围观众人的注视下,哭哭啼啼,不住磕头。
难道自己遇上卖身葬父的了?
许宣仔细打量了一番跪在地上的女子,虽然未施粉黛,又满脸泪痕,五官倒也生得清秀,此时哭得梨花带雨更是让人心中不忍。
“哎,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啊?”许宣用胳膊碰了一下旁边看热闹的,问道。
那儿约莫四十出头,一身短打,看起来像是个卖力气的庄稼汉,看了许宣几眼:“外乡人?”
许宣点点头:“兄台如何知道我是外乡的?不瞒您说,昨日刚到贵县,客栈掌柜的说是夜晚有妖物早早就关门歇业了,今天才得空出来转转,这女人哭哭啼啼什么事啊?”
庄稼汉道:“嗨,望江县县城又不大,本地人大多都认识,这姑娘已经在这里跪了3天了,要不是外乡来的,谁不知道这事。”
许宣拱拱手,说道:“兄弟好眼力,她既然已经在这里跪了3天,怎么就没人出手帮帮她?”
“怎么帮,她一家4口,从爹娘到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全都是被湖里妖怪了,她不求人帮忙出钱下葬,只求有人能帮她报仇,便自愿为奴为婢。她这小模样确实生得周正,但这种要命的事情谁敢答应?色字头上一把刀,下手前还是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才行!”庄稼汉如此一说,周边看热闹的人闻言也都纷纷点头。
有的劝道:“姑娘,县太爷既然已经说了要请高人帮忙降妖,你就别在这儿跪着了,先买几口棺材把家人葬了吧,这天气热,再这样放着恐怕就要臭了。”
另一人道:“对啊,别说我们,就算是来个武功高强的侠客,真要和那个妖怪放对,不出一柱香,只怕也要步你家人后尘,谁敢应承你这事,还是快些回去把丧事办了,让家人入土为安吧。”
女子闻言勉强止住哭声,哽咽说道:“各位乡亲,大叔、大娘,我一个弱女子摊上这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家被妖怪毁了,爹娘,妹妹和弟弟都惨遭毒手,要是不能为他们报仇,奴家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只能抹了脖子跟着爹娘去了,身后是横尸街头还是被野狗叼了去,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许宣又问一旁的庄稼汉:“你们这儿怎么如此不太平,晚上有妖怪,湖你也有妖怪,县太爷都不管吗?”
庄稼汉道:“怎么管?湖里的妖怪来我们望江县10余年了,每月十五只要大家摆下祭坛,供奉些牲畜不仅不伤人,还保佑我们风调雨顺,乡亲们都尊称他一声湖神。”
一旁一人闻言插话道:“嗨,这武昌湖那么大,我觉得八成也不是湖神干的,许是别的妖物作祟,这姑娘一家也不知是哪里惹怒了那些妖怪,竟遭此大祸,望江县三面环水,湖泊既宽又深,谁能找到那妖怪?倒是夜里的妖怪才吓人,听说可是能召唤雷电的,唉,县太爷前些日子说要禀告朝廷,派高人来降妖,也不知道高人什么时候能到。”
这望江县还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许宣心中嘀咕,自己现在也是朝廷专门诛邪驱妖的太一宫门人了,只是听这人说那妖怪10余年就来此地,还能兴云布雨保一地风调雨顺,只怕不是自己一个区区筑基修士能够抗衡的,便是有心驱妖也无力为之。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姑娘,起来吧,你这事情本公子接下了!”
众人闻言纷纷朝声音方向看去,跪在地上的女子也是泪眼婆娑望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