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为那些骸骨起了坟,便重新启程了。
甲板上,海风徐来,夜幕降临,一切都那么地平静。
孙启与持一聊着天。
持一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沙弥了,块头越练越大,像是个标准的武僧,脸上的棱骨分明,看起来颇有些冷酷。但其实待人接物上,还是那么个与世无争的样子。
“其实,小僧本也不愿出去,是师傅跟我说,古有三藏法师前往西天,求取真经。寺中的传承经典有缺,弟子也应责无旁贷……”持一手中拨着念珠,看着前方。
孙启靠在栏杆上,听着他说着寺中各人的情况。
持一道:“师祖他老人家一直都在五浊池旁,许久都未露面了。师叔祖还是老样子,这次本来他也想跟着来,住持大人也已经允了,但到了寺门,又回去了……”
王凡奚插嘴道:“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那位鹦鹉大师?”
持一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一根蓝色的羽毛,递给了孙启。
孙启接过羽毛,说道:“这是鹦鹉前辈的……”
持一道:“师叔祖临别时让小僧代为转交,他老人家说这是朋友的祝福。”
孙启的脑海一时间又出现了那个闹腾的身影,虽然像个熊孩子,可到了这些时候又成熟得像个大人。
汤姆盯着那羽毛进入了孙启的怀中,见孙启望过来,便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一脸专心舔脚的样子。
三人一时无言。
王凡奚正望着远方,看见了一些光亮的东西,散布在天边。
“那是什么?!”他叫道。
孙启抬眼望去,皱着眉道:“是冰块。”
三人这才注意到,温度已经比之前低了不少。
随着船只的不断前进,冰块也越来越多,先是小如磐石,再是如同巨木,逐渐地竟有了像是小山一般的大冰块。
船舱里的人都冷得出来了,看着满目的冰川世界,在月光之中,若不是亲身面对,定会觉得美如画中。
因为冰块的阻隔,船行的速度开始变慢了。
孙启道:“我们得将面前的障碍给破开,不然就无法前进了。”
众人决定轮流将冰山劈开。
先是孙启祭出一道道符,无数的风刃飞出,大块的冰山顷刻间散落一地。
一炷香后,林晨接替过来,使出披江剑法,剑气纵横,将冰块斩成小块。
其余的人逐个轮流顶上。
韩依蒲的咒语多为冰锥,在这个环境之下,得到了翻倍的增幅,持续的能力更是高了其余之人不止一筹。
王凡奚则负责召唤出一只只小火鸟,为众人保持着温暖。
如此过了一夜。
船只才渐渐地从川原之中出来,船体表面已是覆盖了一层冰霜。
此时到了黎明时分。
众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孙启便察觉到风的流动开始慢慢地加强,将帆布吹得满腹。
不一会儿,海浪渐高,摇晃着船只。这幅度也越来越大,像是一个大人用摇篮哄孩子睡觉哄得不耐烦了,便破罐破摔。
海浪一阵接着一阵,拍在了甲板之上。
众人早把帆布收了起来,将锚抛了下去。但即便如此,整艘船也随着风力的加强而颠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