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天王殿,富丽堂皇,琉璃作瓦,椒泥塗墙。
如今,只剩断垣残壁,一地尘埃,哀鸿遍野。
废墟当中,住法法师为持一念着咒,一边将丸药划开,涂抹在伤患之处。住戒法师指挥着其余僧众搬砖抬木,收拾残局,医治伤患。
天上一抹蓝色身影划过,正是那鹦鹉张大了翅膀,驮着严定法师与孙启二人缓缓降落。
姚飞廉则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亦是降落殿中。
住法等人赶上前来,向老和尚行礼过后,几人交谈了一番,总算是知晓了事情的本末。
姚飞廉眼见着几个和尚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都是自己,总感觉要秋后算账,便急不可耐地站出来致歉。
“各位大师,本…我这次到贵寺一番折腾,实在是糊涂之极,一叶障目,贻笑大方……”
边说还边敲了几下脑袋,又看了看白玉,说道:“本来这次是为了玉儿……白姑娘而来,想着要抢回去作我的夫人,便寻了个腌臜手段,累得严定老法师不得不出手。如今想来,实在是一时鬼迷心窍,不知所以……”
白玉听到这,却是有些心虚,接着把又蹭过来的大蛇挥手赶开。
“姚施主,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严定法师笑眼盈盈,接着严肃地说,“还望姚施主能惩前毖后,万勿与邪魔再有牵扯,想来您已知晓其恶果,不用老僧再多言。”
姚飞廉看着身后秃了一大片的翅膀,欲哭无泪。
“住法——”严定法师道,“摩勅罗乃是你的弟子,为人师父而不能循循诱善,恶行已具而不能及时制恶,以致此祸。你是责无旁贷的。此事过后,你便到塔林面壁五年,精进佛法,再行住持之职。”
“弟子领命!”住法法师稽首道。
“住持便暂由住心代领。”
“师父,弟子实在能力不足,您老人家看看师兄他们……”住心法师一听,差点蹦了起来,他自由惯了,最怕管着别人,更别说是住持这样要处理寺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务,简直是要了他老命。
“住心,你本是慧根深种,悟性于弟子中最高,但就是自由散漫,以致于修为如今还是如此,停滞不前。这次命你作住持,总持诸事,你须沉心静气,修炼自身,当知自渡不忘渡人,人身不易,莫令百年之后,空自悔恨。”
住心只好老老实实地点头答应。
孙启见老和尚如此雷厉风行,一改之前与他交谈时那如沐春风的情形,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严定法师却是表情一换,笑容满面望着孙启。
“这次之事,要感谢孙施主的鼎力相助,不然,若是让那魔头入了五浊池,可就不堪设想。天地之气分清浊,清者在上,而浊者流下。这五浊池乃是此方山水浊气所聚,即便是佛音在侧千万年,恐怕亦不能消磨如此厚重的浊气。这是人心所致,不能改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