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心法师拿起眼前的包裹,上面是复杂精巧、结构井然的符文。
他用手努力地扯了几下,又抡了几圈,再细细地嗅了嗅,确认没有一丝气息漏出来,这才伸出大拇指。
“画得真好!那么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上路了。”
他们啥车也不坐,慢慢地走在乡间的小道上。
孙启有些担心,这样走下去,要何年何月才能走到净业寺。听说净业寺在东边的樊川边上,距离他们如今所在之处,足足有五百里之遥。
路上,持一忍了许久,终于开口询问师叔之前跑到哪里去了。本来持一开开心心,好不容易可以外出,有师叔带路,还盼望着能在一路向师叔请益。结果,还没到半路,他手里就被塞了一张地图,只好这么一路过来了。
“小持一,你总算开口了,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才忍不住。”住心法师咧嘴笑道,“这个嘛,寺里有件宝物丢失了,师叔我只好苦哈哈地去找回来。”
持一一听,牵涉到寺里的财产,有些着急。
“那师叔,那宝物可拿到了?”
“差不多吧……”住心法师低声嘟囔着,清了清喉咙,“这就不用担心啦,师叔快要找到那宝物的踪迹了。”
“那就好——”持一放下心来。
毕竟是他们寺里的私事,孙启只好在一旁装作不知道,专心欣赏路边的风景。
“不过,我们这么走也不是个办法,走到下一个城池,我们就去找辆马车来,早知道刚刚就趁机和王家要一部车了。”住心法师摇着头叹气道。
孙启心下颇为同意这个建议。
只是——
孙启看着住心法师被第三次从人赶了出来,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找法。先是客栈,再是官府,接着寻常人家,这次是青楼,住心法师一间间得敲开门,又一次次得被喷了个满头口水沫。
住心法师出来便教导持一。
“持一,我们化缘,可不能势利眼,专门找富贵人家,无论贫穷,无论行业,无论高下,我们都要一视同仁。”
听着住心法师正儿八经的说辞,持一眼睛放光,连连点头称是,就差掏出笔来记下来了。
孙启实在看不过去了,拉着住心法师跑到一处车马铺,掏出白花花的银子,买了一辆枣红大马的车子。
住心法师连连道着不好意思,但下一瞬间,人已做到了车厢之中,摸了摸柔软的坐垫,感受着平稳的车子,不由得感慨。
“无怪乎,寻常人常说,人生一世,就是要乘下泽車,御款段馬。”
说完,有教导持一。
“持一啊,我们修行,不能要专门追求苦行,无论富贵、贫穷,我们都要不骄不躁,不能对享受安车而羞愧,也不能因为餐风饮露而自喜。”
持一再次眼睛发光,对师叔的崇拜犹如春江潮水连海平,一浪接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