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冯既明叫道,说完又笑嘻嘻地从腰间掏出个袋子,“孙哥,这是街边的酒鬼花生。”
“你对零食真是执着。”孙启就没见他停过,口袋永远都放着些零嘴。
这几天,除了练习琢磨“心宿三星剑符”,他对于麻衣人的所作所为也在思索,那个什么国师,他估摸着,无非就是赵归真之流,把持朝政,图谋不轨。
至于图谋什么,他就猜不出来了,若是前世,无非就是名利,可在这里,“仙”似乎不是虚无缥缈之物……
“阴光石……”孙启喃喃自语,他这些知识实在是太欠缺了,宋先生的笔记有各家术法的评介,有修炼所遇的障碍,却是没有这些东西。
“孙哥,你在念叨什么呢。”冯既明嚼花生嚼得嘎嘣脆。
“没有,就是想着挖石头的事。”孙启没多想,随口搪塞了过去。
“说起挖石头。”没成想,冯既明倒是接过话头,“大妹那孩子,他爹就是挖石头时走的,他娘一狠心,竟跟人跑了……”
“大妹?”孙启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身影,那小孩他有印象,平日和伙伴们也会开心地玩,就是时而一个人低着头发呆,没成想是这么个原因。
他追问道:“挖石头,挖什么石头?”
“不知道,好像是城北五十里,景山里头有个地方。征了好些人去挖,去年就开始了。”
“有这样的事……”孙启很是不理解,不违农时是很浅显的道理,且这么长时间的徭役,民力实在不堪。
雍国的京城。
坐落在中正的便是当今天子的朝廷,此时,在皇极殿上……
高台之上,蝉丝织就的帷幕之后,隐隐约约坐着个身影。这便是当今天子,第六代雍王章显成。高台旁边,站着位身着麻黄色衣袍的中年人,他便是雍国国师,常玄。台下便是文武百官,分列两班。
“大将军卫修能迁延战事,达五年之久,虚耗国库,徒伤士卒,使民心不稳,伏愿陛下按律论其罪。”说话者是当朝宰相,李归仁。
静默了约莫一会儿。
“卫修能令百姓怨望,伤我雍国之基,臣提议今革去其大将军之职,並于七日后于午门斩首。”又是一道声音自朝班中响起。
话音一落,朝堂顿时有些喧哗。
此时站出一人,拱手道:“臣请奏——”他便是兵部尚书,张闵如。
“准。”
“大…卫修能任大将军时,平定多次叛乱,抵御梁、陈二国进迫,此次战事历时之久,实因梁国并无必胜之心,故屡以轻骑挑战。臣惶恐,伏愿陛下察其中情。”
“众卿可还有其他异议。”
“依臣所见,卫修能此人依仗领兵之能,将战事拖延,为的就是让陛下不得不重用他,好占据高位。”此时出来说话是户部尚书——覃岚。
张闵如眉头紧皱,心想:户部尚书实在是诛心之论。当下便应道:“不然,梁国犯我国境乃是事实,卫修能常年坐镇前线,虽在高位,却居处艰难,丹心可鉴。”
那户部尚书刚要说话,帷幕后又传来声音。
“国师怎么看?”
这时,百官都同时望向了其貌不扬,却牵动国势的一人。
“臣以为,诚如宰相所言,大将军这些年毫无建功……”开头一番话让张闵如一干人顿时心寒,却又听他说道,“但念在此人多年功业,万望陛下法外开恩。”
“那便听取国师意见,卫修能死罪可免,放入大牢,听候发落。”
事情陡转,不但张闵如等人,其余官僚尽皆愕然,心中各自盘算。
“今日事毕,退朝——”帷幕后,皇帝淡漠的言语传来,百官循階而退。
一路上,张闵如暗自思索,“国师此举有何用意?”他实在不明白,皇上最初的论罪对国师一行是有利的,连他乍一听,也是不抱希望,然而峰回路转处却是国师……
回到府中,关上大门,他径直来到书房,里中却是一名青年人,脸色焦急,见到来人,立马迎上前来。
“伯父,不知家尊如何了?”此人正是卫博衍。
张闵如一五一十地说与他听。听完,卫博衍虽是眉头紧皱,却是多少缓解了焦躁。
“博衍本以为要闹到劫法场的地步,如今这消息,倒不知是好是坏了。”卫博衍道,此番论罪让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是坐等,还是劫人,似乎都不对。
“先等等吧,大将军那边暂时不会有什么事……”张闵如想了想,说道,“博衍,你还是听从大将军所言,学成武艺,如此方能占据主动。此番动静,正好为你争得时间。大将军那边,我会看着的。”
听了此话,卫博衍想不出更好的对策,只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