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十几个身影鬼祟一般掩伏在树林后,为首的一人打了几个手势,安排其余人对付镖师,又看了身旁人一眼,两人一点头,身子往前一跃,其余黑衣人顿时抽起短刃往镖师们挥去。
营地里,刀光四起。
傅五刚感到杀意一起,便闪身在营外,正与为首那人撞在一起。
傅五长刀一摆,刀气纵横而开,被一双子午钺结结实实地拦着。
“谁派你们来的!”他沉声道,见对方下手不停,便知道这些人要的是命,定不是寻常的大盗,手中的刀更是再不停留,往对方招架而去。
帐篷内,孙启觉察到的第一瞬间,便攥起了刀,忽地冷光一闪,他顺势而挡,正与一黑衣人隔刀而对。
他心下一惊,手上刻刀不停,宛如急雪舞回风,将对方围了密不透风,那黑衣人身手了得,拿的是短刃,走的也是快刀。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如网,让人眼花缭乱。
这边,孙启越打越快,那黑衣人心下越惊,将孙启一把格开,说道:“你不是卫家的,你是谁!”
孙启哪管他说什么,手腕一转,往对方扎去,把想去向他处的黑衣人拖住,那黑衣人意识到不对,他本是负责拿下卫博衍的人,却被这平白多出的内家高手硬生生拦住,叫苦不迭。
那边厢,卫博衍倒是对上了一名刺客,挥起一把长枪迎敌,可因为孙启这个变数,他对付的不过是外家里的巅峰,来回不过十招,便挑落在枪下。
他闪出营外,见傅五与一黑衣人站得天昏地暗,欺身而前,一杆红缨枪加入战局。
那黑衣人见卫博衍毫发无损地冲出来,心下大惊,以为另一位同伴已然丧命,顿时战意大减,想要抽身,却被二人一前一后夹击,只好将子午钺舞得左支右绌。
另一边,黑衣人被拦下后,心中一发狠,使出浑身解数,短刃更是将奇诡发挥得淋漓尽致,见孙启被压着打,黑衣人狞笑着说道:“怎么不回手啊?刚不是挺能的吗?”
孙启面无表情地招架着,只将刻刀挥得密不透风,勉力抵抗。黑衣人见状,更是兴奋,更是使力狂攻,他却是没注意到,对方手中攥着了一张符。
一个猛攻,见孙启被打了后退,黑衣人狞笑着扑过去,却听得一声:
“小回风刃——”。
前方一阵风来,他下意识往左一闪,头颅幸而保全,右手却是骨肉一动,滑落在地。
黑衣人一声痛呼还未发出,孙启欺身上前,一刀割喉,那黑衣人直直倒地。
孙启喘了口气,一刻不停地赶出营外,正撞见卫博衍、傅五二人将一黑衣人性命留下,三人便一道把其余黑衣人一一杀死。尽管大获全胜,镖师中仍是没了三人。
“此番刺杀不知是何人主使?”安顿好现场,天色已泛起鱼肚白,傅五左右检查黑衣人的随身物品,仍旧是不解。
卫博衍也是眉头紧皱,起初他以为是与他有关,但看交手的黑衣人,却武功平平,委实不通。旁边,孙启想了想,提醒道:“跟我交手的黑衣人,曾说我不是卫家的。”
傅五一听,看向卫博衍。卫博衍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寻思了一会儿,说道:“家父是本朝的大将军,树大招风,实在难以断定是哪路仇家。”
接着向傅五说道:“傅镖头,这事儿殃及你们了,在下会加多一倍的酬劳。”
傅五摆摆手,说道:“刀尖儿上的活儿,都是命。”
不论如何,一群人收拾好后,继续踏上了路。
雍国边境,绥远县,某处营帐中。
一个身形高大,身披甲胄的中年男子攥着一封诏令,也不看,望着门外的天空。
这人便是雍国的大将军——卫修能,他沉默了许久,忽地对身旁穿着灰袍的男子说道:“不管如何,今上召我回京,不去便是坐实了要反,去了不过是把个官职让出去罢了,我便解甲归田。”
“将军真以为,回去不过是解任吗?”
那灰袍男子是他的心腹——阮茂,他说道:“那皇帝被国师那老妖怪糊弄得团团转,坐着升仙的大梦呢,农忙时候征伐徭役,去挖那什么玉山,还有什么时候做不出来。”
卫修能听得如此大不敬的话儿,虽有些皱眉,却也沉默不语,许久从怀里掏出把玉牌,说道:“这玉牌你交给博衍,让他去归棹山庄找徐庄主。”
阮茂也不接,说道:“将军这是打算一个人去送死吗?”
卫修能往阮茂头上一拍,说道:“教你拿就拿,跟博衍说‘没学好本事就别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