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见城东土院,夏氏姐弟一大早便被全绩叫回了家中。
“石儿,二郎,为兄任期将满,要回家了,这土院地契你们两个收着,自此便搬回家中住吧。”全绩将地契摆在木桌上,他当了两年官落下的就是这土院,既然带不走就送予他人吧。
“全兄长,你为何不继续在光化当官,慈幼局的翁翁们都在夸你。”夏玉儿很不舍得全绩离去,连续央求道。
“为兄也想在京湖多呆两年,但世事岂能如人所愿,这般离去也好,省得再结下一众仇人。”全绩自嘲的笑道。
“那全兄长还会回来吗?”夏石儿弱弱的问道。
“也许吧,不过为兄再回来之日,京湖几府应有所改观吧。”全绩长叹一声,人人都说做官好,当真做了官才发现,许多事不能从愿,处处都是无形的枷锁,人情世故方才江湖。
翌日清晨,全绩负一书笈去了马车行,未告知任何人,准备乘车离去。
“小哥,去襄阳多少钱?”
“明府?你要去襄阳作甚?小人送你便可,那用谈银钱。”马夫识得全绩,对其态度恭敬万分。
“不可,若你这般说,某可要寻别人了。”全绩摆手笑道。
“那成,明府请上车。”马夫讪笑两声,引全绩入了马车,忽而问道:“明府是不是不在光化做官了?”
“嗯,调回江浙了,不讨人骂了,且走吧。”全绩从书笈取出一本心学读物,打发无聊的时间。
“明府是顶好的官,这是大家心知肚明之事,那日某去堵县衙骂明府,也是为了几两碎银,明府莫怪。”马夫做贼心虚,还有全绩认出了他,一脸愧疚的说道。
“无妨,功过一时说不清,防民如防川,善恶都得听取,若是连这般都承受不了,某还当什么官。”
继,二人出了城门,官道之上迅速聚拢人影,很快便将道路围的水泄不通。
“全明府,今日即走,为何不通告全县,是不是觉得我们光化人没人情啊。”
“明府,老夫吃了一年公粮,正主要走,不送一下心里不安啊。”
“明府,我等不是势利商人,且与我等见上一面再走不迟。”
车马外人声鼎沸,句句亲切话语传入车厢,全绩只觉浑身酥麻,当官嘛,有时候也挺好的。
“诸位乡邻不必再送了,绩一席白衣而来,浑裹青衫而去,未能造福光化,惭愧了。”全绩出了马车,立于辕座向众人一拜。
“谁说的,偌大的慈幼局还在城东呢,小老儿还等着明府公建的墟市买些农具呢。”
“明府,留下吧,我等不愿外人来当官。”
“多谢诸公好意,光化以后会越来越好,绩一直看着呢。景色虽美,不宜久留,绩就此拜别了。”
却是人心换人心,没有一人是铁石心肠,夹道相送图就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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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