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绩一脸疲惫的坐在椅位上,随手翻阅着库存数目:“文押司,那些商贩可曾改口?”
“依旧皆称是自家买卖。”文小小低头回应。
“文押司,依你看来这些商贩可有幕后之人?”全绩饶有兴趣的看着文小小,其实二者心知肚明,仅凭这些商贩不可能建起如此数量,如此规模的墟市,全绩倒要看看文小小会作何解释。
“这……小人不知。”
文小小权衡利弊后艰难给出答案,他不得不如此回答,全绩这完全是在自寻不痛快。扯出那些幕后的土豪大户对全绩毫无益处,正如这些顶在前面的商贩而言,土豪大户是幕后之人,那土豪大户身后又站着谁呢,没有官、军的庇护,他们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开墟市吗?利益之链一旦开启,铤而走险者不在少数,那墟市的利益链一人可以操控吗?
“不知?文押司常在乡里行走,就没有听到半点风声吗?”全绩既然下定决心整治光化墟市,那自不惧京湖的压力,那怕搬出沂王也在所不惜。
“明府,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文小小见全绩不为所动,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决定劝上一句,一人之力何以抗京湖,况且只是一小小知县,襄阳府随便拎出一个都比他官阶要高数级。
“讲。”方才那一问,全绩已将文小小排除心腹行列,事情做得再漂亮,为人若是两面光,那这样的人如何与之交心?
“明府真不该动光化墟市,此间牵扯太多,一旦闹大很难收场。”文小小面色为难的说道。
“私市于国有何利?富足大户?喂饱蚀米之虫?亦或资于金人与宋战?可笑至极,本县不知闹大了该怕的是何人?”全绩有资公心的背景,他最不怕闹大,最好闹进官家的耳中,看一看该受整治的是谁。
“唉,明府执意如此,小人也无法多劝,小人告辞。”全小小恭身退出厅堂。
全绩一脸漠然的看着庭院,许久方道:“捅了马蜂窝,那就都来吧。”
是夜,文小小刚返家,便遇人请,文小小再三推迟,不愿赴宴,但那家仆说了几件私密事,文小小脸色渐变不悦,但又不得不与之去了酒楼。
时见酒楼雅间,光化土豪大户同坐一席,为首者也姓陈,名叫陈旦,是陈羽的表亲兄弟。
“陈员外,这么晚了唤某来有何要事?”文小小因陈旦要拿出他以前受贿的账本而心中生了火气,言谈冷淡至极。
“哈哈哈,文押司,某总算把你盼来了,来来来,快请坐。”陈旦满脸堆笑,引文小小入席。
“陈员外,有事不妨直说。”文小小推了几杯水酒,再次问道。
“好好好,听闻这几日全知县领文押司清扫了光化周边的墟市?”
“不错。”
“唉,文押司为何不劝劝全知县呢?”
“劝了,人家不听,人家是官,某只是吏而已,奉命行事罢了。”
“文押司也知此中情况,我等的买卖都在墟市之中,不好撤身啊,麻烦文押司去问一问全知县,他若是缺银少粮,我等可大力资助,就算把这些货物都给朝廷也无妨,但官府不能断了我们的营生出路啊。”
“嗯,某试着去问问,能不能成不敢保证。”文小小给全绩留了一条后路,没有把话说死。
“多谢文押司,也就是这小事而已,来来来,不要误了我等饮酒的兴致。”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