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诚?”赵范没听过此人名号,一时间有些恍惚。
“不错,赵通判可知史相与济相公?”全绩手中的幕僚录就是一纸通天的保障,可以让他妄议国事,可以让他笼络人才。
赵范目不转睛的盯着全绩,这个少年此刻的状态傲然无物,与方才进门时判若两人:“那又如何?”
史弥远与赵竑的恩怨已经广传朝堂,赵竑颇具才能,政军双通这是他的优点,但赵竑生性刚直,对史弥远的厌恶流于表面,这种随心人物不适合当一位帝王。
“水自东去,不因清而废,不因浊而止,识才御下,这是多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呀,只可惜济国公还悟不通,故而史相奉官家之命寻得沂王嗣子赵贵诚,现在赵通判明白绩为什么要这么说了吧!”全绩的信心来源于赵贵诚,同样也源自于自己,他坚信自己可以帮赵贵诚守住初心,扶赵贵诚走向中兴之帝,甚至千古之帝。
赵范心中同样起了计较,官家的暗许,史相的推助,若真如全绩所言,这个赵贵诚的确有与赵竑相争九鼎的机会:“那你又与沂王嗣子是什么关系?”
“在下不才,正是赵贵诚的兄长,沂王府幕僚。”全绩将腰牌展示给赵范。
赵范微微点头,心中也大概明白了全绩来此的意愿,这是让赵范做个抉择,选赵贵诚,亦或赵竑。
“哈哈哈,想不到阁下还有这种身份,是范失敬了,方才阁下所言之事太过庞杂,非范一通判可触及。见谅见谅。”赵范是何等精明之人,全绩让他选,他偏偏不选,这其中的风险太大了,选对了自然是幸宠门庭,选错了可就万劫不复,倒不如不选,反正日后不管谁当皇帝,赵范兄弟二人都有用武之处,赵范没必要心急。
“武仲兄切莫急着推脱,细细思考一番咱们再议。”全绩还是希望赵范听自己一句劝,不说后来话,就看当下场面,史弥远权柄通天,深得官家信任,而赵竑可不是无法被替代者。
赵范沉默了许久,神情略显阴沉:“怎么?还有人比秦桧更令人发指吗?”
赵范一句话把全绩堵塞了回去,赵范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全绩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全绩却无法告诉他秦桧不敢做的事,史弥远真的做了。
赵范见全绩不言,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全冶功,某相信你会是一位好官,但某也是真赌不起啊。”
全绩入门,说的话句句难听,但确实是在为大宋打听,赵范愿意相信他是个正直忠义,不过这不代表赵范会拿着身家性命去与全绩豪赌。
“罢了,人各有志,今日与赵通判相谈甚欢,绩也获益良多,那绩就此拜别了。”全绩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即便赵范不愿意加入赵贵诚的阵营,但全绩给他灌输了联金抗蒙的思想,至少以后遇到此类事赵范不会被多年世仇所蒙蔽。
“好,全主簿一路慢走。”
赵范目送全绩出了厅堂,看着这少年的背影,心中实难想象全绩以后真走上联金抗蒙这条路时要背负多少骂名……
之后,全绩再次启程,出扬州,过真、滁二州,入庐州梁县境内。
同日,梁县官道,某处乡间茶肆,全绩与车夫在此落脚饮茶。
“小官人,再有三日便可到合肥城了,今夜我们不如就在梁城住店如何?”车夫长年在外送客,颇具察言观色的眼光,他知道全绩是个好说话的主儿,故而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