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女儿已经及笄,若是还不抓紧时间多学学,只怕日后……更是引人嘲笑吧?”沈清微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氏,顿了顿,又道,“堂堂镇南将军府的小姐,却未曾进过学,不受教化,辞赋不通,岂不更加有伤颜面?”
此言一出,秦氏顿时被噎得张嘴预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谁知沈清微却并没有就此作罢,继续道:“况且,外人皆知我自小离家,是您的原配夫人留下的孩子,当初我被毁容也就罢了,毕竟当初那脸的确是有碍观瞻,但是现在我已经好了,上次在太师府宴上,看到我的脸的人可不少,若是父亲你不让我上学,起步落实了外面传的那些‘苛待先夫人之女’的传言?”
沈威霎时一惊,眼中已有些许动容。
这个倒是不假,外头一直有传言,说他苛待先夫人之女,厚待续弦之女,甚是偏心。
而这些年以来,沈威的确是忽略了沈清微许多,被这么一说,竟有些慌了。
秦氏见沈威神色松动,顿时急了,干笑道:“瞧你这话给说的,我们也未曾短缺过你的衣食用行,哪来‘苛待’?你小孩子家家的可莫要乱说!坏了府上名声!”
“未曾苛待?”沈清微不由嗤笑,定定看着秦氏,“母亲,你确定真的没有短缺过我的衣食用行吗?事到如今,你还想阻拦我去读书?您是有多见不得我好啊!莫说平日的吃穿用度,我远不及其他姐妹,甚至连下人都不如。”
“便是读书一事,其他姐妹可早就入了太学,偏生只我一人,因病迟迟未去。如今若您还要横加阻拦,那我就只能进宫去请贵人们为我做主了,毕竟我当初被毁容一事,母亲您可脱不了干系呢。”
“你!”秦氏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竟被她说的有些慌了。
毕竟这些事情,桩桩件件,的确是有她的手笔。
此时又是当着夫君的面,若是夫君念起前人,真的良心发现了,那……那她岂不是要完了?
想到这,秦氏的脸都白了,眼神躲闪地不敢看沈威,竟隐隐想要逃跑。
而沈威也的确是被振动到了,迟迟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秦氏具体做过什么,虽然他并没有亲眼目睹,可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过是想着要稳固家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毕竟秦氏的娘家在朝堂上,对他也帮助颇深,且如今他们也早已携手走过了十几个念头,自然是有些真感情的。
若是真有人要毁了她,他们毕竟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他的仕途,可不是什么好事!
整理了一番思绪,沈威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道:“行了!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胡话呢!”
闻言,秦氏顿时松了一口气,竟有些想哭了,泪眼婆娑地看着沈威。
沈清微正要开口辩驳,只听得沈威又道:“我答应你,去打点一下,让你去太学,不过,太学有太学的规矩,是要通过考核才能正式入学的,若你没有这个本事,就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为父会想办法帮你安排其他的夫子,就在家里读书。”
沈清微立即矮身行礼:“谢父亲!女儿定不负父亲所望,顺利通过考核。”
沈威蹙眉:“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我只说答应帮你打点,可没说一定让你进太学,那毕竟是皇家设定的学府,没那么容易……”
“女儿知道,多谢父亲提醒,那女儿就不打扰父亲了,希望明天能听到父亲的好消息,不然,父亲应该记得,上回女儿病了之后,母亲阻拦者不让拂冬为女儿请医的事儿,要是再出了类似的事情,女儿可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儿。……”
沈清微似笑非笑地看了秦氏一眼,威胁的意味相当浓郁,甚至都不带一丝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