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距离岸边还远,只要海面上一个大浪,就能把人压进水底,最后窒息而死。
林志的担忧,也正是为此。
但风暴太恐怖了,林志宁愿他的船在大陆触礁,也不愿飘到不知什么地方的大洋。
因为,按照这种情况,水银气压计,已经连续几天非常低了,那么,接下来的风暴,绝对非常恐怖。
哗啦啦啦——
天上的大雨,倾盆而至,在这个昏暗的大洋之中,林志的船犹如一座孤岛,海上的巨浪波涛汹涌,随时掀起七八米的巨浪,船身也是在不停地左右摇摆!
“詹姆!”林志站在大雨之中,冲着詹姆呼喝:“带人抽水!”
詹姆收到命令,50多个熟练的葡萄牙水手,齐刷刷地拿出手动抽水机,把船舱里的水,往外面抽。
甲板上的水,势头太猛,林志下令关闭舱口。
此时,就见嘎吱一声巨响,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他砸来,甲板的人,站立不稳,瞬间被晃倒在甲板上,摔倒在光滑又积水的甲板上。
跟着有人大喊:“前桅断了,前桅断了!”
林志一呆,猛然想起,以前这前桅杆就断过,但是靠岸的时候,是当地的马来人帮忙修理的,那时他还在南洋。
他叹气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照理说,桅杆应该是最坚固的,承受着风吹帆布的压力。然而,作为船长,没有仔细考虑到每个细节,他觉得他失职了。
桅杆断了,撞在主桅杆上,上面的帆被牵扯,挂住,与帆网勾成一团,船帆开始倾斜。
此时林志早就让詹姆把所有的帆收起来了,帆布被老老实实地捆在桁架上,然而,爬上桁架捆帆的印度人,因为脚下的踩绳断了,摔下来途中,被风吹走,直接淹没在大洋之中。
所有人都触目惊心地叹口气。
“必须把前桅杆挪开,不然会把帆网绳压断的!”行九被大雨浇得浑身是水,头顶仿佛在淋浴。
他拧了一把头发里的水,向林志报告。
帆网就是稳定主桅杆的网绳,因为桅杆是一根柱子,单根柱子,还有很多桁架,肯定不稳。
于是,通过帆网绳,一头捆住桅杆顶部,一头捆在船舷上。
固定的绳子多了,交错在一起,就成的绳网。
这种绳网也可作绳梯,爬到主桅杆的二层小平台上。
桁架,就是主桅杆上横着的木头,用来挂帆。
老式帆船,收帆时,需要水手爬到桁架上,踩着下面单根绳子,一点点地把帆卷起来,然后捆在桁架上。
这种操作非常复杂,单说爬桅杆,桁架,只是单根木头,尤其在风暴中,大风猛吹,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到甲板上。
但水手常年做这个,熟练的话,会踩稳绳子,用手拽住绳子,保持身体固定。
此时的船大船,根本无法实现全滑轮,主帆的上帆,和顶帆,都是需要水手爬过去,慢慢地捆起来的。
在暴风雨中,这简直变得可怕之际,稍不注意,就会掉进大海。
“嘿呦……嘿呦!”
行九腰上捆着绳子,爬到前桅杆扯住主桅杆的帆网绳最上面,用绳子束牢,下面的人,就一齐往过拉。
一道绳子不行,前桅杆可是个大物件,行九捆了5道绳子,下面100人一齐拉,很快就把前桅杆撤下来,放在甲板之上。
但帆布已经松开,被吹到海里去了。
船仍旧在剧烈地摇晃,飞快地行驶,只能通过指南针看到,他们正在飞速地向西北方前进。
角度大概是偏西60度。
林志呆了一下,易安大叫一声:“提督,那边!”
黑暗的风暴之中,林志什么也看不清。
易安呆住了,傻愣愣地盯着黑暗的远方,他目力惊人,想必看到了什么东西。
“大陆,大陆!”
他歇斯底里喊道,船上的人听到后,兴奋地发狂。
然而,就在距离陆地5公里左右的地方,林志的船,被吹进了西北方,绕过了马林迪国的海角。
也就是索马里国,右上角最突出的那个海角。
驶过海角之后,林志发现,风向开始由西南向东北,开始把他吹离亚丁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