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纵然如此,她也无怨无悔。
现在每日虽然累的无所适从,但是借此可以忘记陆长维的事情,与她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但是这种办法,实属自欺欺人,她能骗住自己一时,岂能骗住一世?
一旦她停下来,那些烦恼的事,依旧不放过她。
伸手摩擦着手中的长枪,脑海中浮现出陆长维的脸庞,长乐一时怔住,陷入沉思。
她能文又能武,巾帼不让须眉,性格豪爽大方,一点不输男儿,尽管长得不说倾国倾城,举世无双,但好歹是出水芙蓉,沉鱼落雁,无论从哪点看,她都是百里挑一的,陆长维为何不喜欢她?
他的眼神一定不好,看不见她的好。
“唉。”嘟起嘴巴,长乐沮丧的叹了气。
陆长维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长乐,知道她受了伤以后,清澈的双眸中,满是心疼。
长乐总是这样,受伤也不吭声,她又不是铜墙铁壁,哪里挨得住这些呢?
学会一身本领,保家卫国,的确是件好事,但这都是男儿该做的事,长乐何必要凑热闹?
双腿止不住得上前,他想去看看她,可是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他却突然望而却步。
他深深的伤了长乐的心,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再三逃避,长乐心里一定恨死他,事到如今,怎么还肯见他,怕是躲都躲不起了。
黯然神伤的垂下眸子,陆长维心里很犹豫,去也不是,不去更加不是,还没等他想通,再次抬头之际,已然来到长乐面前。
“长乐,你还好吗?”
抬眸看他,长乐面无表情,“本宫一切安好,有劳侯爷惦念。”
如鲠在喉一般,陆长维心里很不是滋味,“咱们这么熟了,你又何必这般客套?”
从未想过,两人居然如此生疏。
‘侯爷’?短短的两个字,生生的把他们隔开了。
“你是侯爷,我是公主,你在宫外,我在大内,你我素昧平生,谈何熟络?”
长乐眼底平静似水,说出的话,却是那么沉着冰冷。
既然陆长维拒绝了亲事,两人理应保持距离,也好叫她断了念头,不再自作多情,可如今他却几次三番的出现在她面前,向她示好,又算怎么回事?
她堂堂的公主,不需要他施舍。
陆长维眼底落寞,强颜欢笑,“我们是朋友啊。”
“我不需要朋友。”长乐态度坚决,“我只需要一门好的亲事。”
陆长维嘴巴张了又张,欲言又止,最后仍旧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从袖中拿出了一瓶药膏,递到她的面前,“这是治疗外伤的金创药,你拿着吧,回去涂在伤口上面,应该几天就会好了。”
慵懒的阳光照在金创药的瓶子上,映衬的它越发珍贵,格外迷人,长乐看着它好半晌,想着这是陆长维难得的关心,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尽管她很感动,可还是拒绝了,“御药房有好多灵丹妙药,我…本宫随便拿一瓶就是了,不用你的。”
“拿着。”见她固执,陆长维也不多废话,直接把药塞进她
的手里,“武器太重,训练太苦,不适合你,还是别再做了,去绣绣花,不是也挺好的。”
剑眉微蹙,他的眸里只有疼惜,长乐瞧他,越发搞不懂他,她本可以心软,可想起那天他拒绝自己的画面后,仍旧决绝的抽回手,“本宫喜欢习武,也并不觉得苦,不会放弃,此事就不劳侯爷费心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陆长维问。
“本宫不会与不相干的人计较。”
嘴上态度强硬,可其实长乐很贪恋这种能与他相处的时光,但她心中十分清楚,不应该这样的,这个男人令她颜面无存,痴心一片只是笑话,她又岂能对他笑脸相迎?只有无视,以及冷漠,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公主…”陈师傅从远处颠颠儿的跑来,看到陆长维后,说,“长维,你也来了?”
“是啊,碰巧路过,过来看看。”
握紧长枪,长乐嗖的一声,站了起来,“陈师傅,你找我有事吗?”
“今天公主训练的很辛苦,所以就先回去歇着吧,等养好伤,再继续也不迟。”
长乐是金枝玉叶,陈师傅可不想因为自己,让她有个好歹,不然的话,拓跋桁一定不会放了他。
“也好,那我就先走了。”
长乐今天的确很累,身上腰酸背痛,提不起半点精神来,没有办法继续操练,恐怕也只能先离开。
但她不会就此放弃,待到身上的伤好了之后,可是要卷土重来的。
“陈师傅,那我也先走了,改日找你叙旧。”
陆长维来这里,皆是为了长乐而来,自然是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了。
“长乐,你走慢点,小心岔气。”
长乐步伐迈得极快,步履匆匆,陆长维差一点就追不上她了,几日不见,她倒变了许多,更加坚决,更加冷酷。
而对他这番话,长乐给的回应,就是没有回应,她目不斜视的向前走,心无旁骛,根本就不去理会陆长维,好似他不曾有出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