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一道弯,远远天边立着的是白马雪山,在看到雪山的同时,手机提示音此起彼伏,
仿佛在提醒大家:醒醒啦,面对现实吧。
队伍里唯一不着急的,就是顾淼了,到达澜沧江河谷的时候,他注意到江岸两边的文化完全不一样,
西岸有茨中教堂,东岸有白塔。
茨中出得好葡萄酒,就连葡萄酒产区极多的法国人都对茨中的葡萄酒评价很高。
只可惜,顾淼不懂得品酒,
红酒=酸,
白酒=辣,
啤酒=苦,
米酒=甜,
黄酒=难以言喻的味道,
在山里走了几天,好好洗个澡,在太阳底下找个地方躺着,耳旁是澜沧江的浪奔浪流,手里端着红酒,
全身都变得酥软,懒懒不想起来。
直到一只狗兴高采烈的从远方出现,停在他的面前,转悠了两圈,
不知为什么,顾淼从它的脸上看出了失望,
呃,是不是占了人家的地盘?
赶紧站起来挪了个地方,
果然,那只狗愉快的趴下来,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如同被常威打过的来福。
从茨中玫瑰红客栈醒来,别人已经离开,顾淼眨巴着眼睛,想起来,今天应该出发去飞来寺,
本来对梅里雪山并不是有十分大的兴趣,
不就是日照金山么,
在尼泊尔看过一次又一次,都看到根本不想看了。
但是,昨天跟在客栈里遇到几个反穿碧罗雪山的人,他们刚刚从雨崩那边过来,
把梅里雪山说的天上有,地下无,
还有神瀑许愿什么的,
顾淼如实把这件事给沙蓓蓓汇报了一下,
本来是以吐槽的态度说的,
还没有来得及对封建迷信进行鞭挞,沙蓓蓓就说:
“你要是去的话,帮我去神瀑许个愿吧。”
……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方便方便,特别方便,我本来就打算要去的。”顾淼马上回答。
到达飞来寺的时候,顾淼看见周围一圈墙,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很久以前,飞来寺是干干净净,老老实实的,
现在,飞来寺的围墙,加上一个中信御庭酒店,整个把景观挡了个严严实实,
曾经飞来寺并不需要门票,
曾经飞来寺只要10块钱香火钱,
曾经飞来寺只要60块钱门票,
现在,人家只卖套票!
只想去某一个地方,那是不可能的,最便宜的套票150块,在网上买最多也就便宜到10,
清晨,天还没有亮,等待拍摄日照金山的人们就已经各自扛着长枪短炮蹲在飞来寺的观景台,
看来今天没有东瀛人,天上只有一丝丝的白云,
梅里的太子十三峰,与此前在尼泊尔徒步的时候看的日照金山,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那些是一枝独秀,
这里是绵延一片,
得横着拉开一张全景才能放得下,
老法师们认真的左拍右拍,据说是要回去使用拼接大法,
如果使用全景镜头,会产生鱼眼效果,相片两边会发生变形,
甚至耳边还听见了嗡嗡的声响,不知是谁放了一只大疆上天,不紧不慢的飞着拍全景,
梅里的主峰卡瓦格博,说高也不高,海拔6740,比珠峰要矮不少,
偏偏至今没有人登顶成功,
1991年1月,中日联合登山队说要上山,
当地人震惊了,认为登山队是要爬到神灵的头上,是对神山不敬,会惹来大祸的。
登山队员说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登山运动,
两边对撕了很久,最终,上头还是批准了登山计划,
山难前,已经出现了多次的雪崩,他们坚持不下山,
最后,就有一点神话的感觉了:
出发前,登山队求了寺庙里的护身符,也找了la ma念经保佑,
等到他们冲顶的时候,村民已经快要气炸了,
据说当时最多有两万多名la ma和当地人在飞来寺念经诅咒,不只是针对登山队,而是直接对卡瓦格博不满:
“卡瓦格博爷爷,展现你的威力吧,不然我们就不再敬你了。”
最终,雪崩,把登山队17人都埋了。
到了1996年,日本登山队……又来了。
当地人这下炸的更厉害了,不仅是住在山下的人,就连住在山上村庄里的人都下山了,
具体大概像《黑豹》里瓦坎达选国王那样,
他们躺在路上,躺在桥上:“你们要上山,先从我们身上过去。”
然而,坚定的登山队,又上去了……
上到一半,中日两国都说天气有变,赶紧下来。
等到下来,又啥事也没有了,天气好的很。
这件事被拍成了纪录片,
与《致命海拔》成为许多登雪山的人学习资料。
也成为了无神唯物主义与宗教思想的大辩论的论题,至今双方谁都没有说服谁。
顾淼一向从心,他只想愉快的玩耍,梅里,远观就可以了。
回到住的梅里山庄,顾淼认真的翻看着电脑上的地图,沉思着要不要去明永,要不要去西当,或者直接杀到雨崩。
“嗨,今天还住在这里吗?”一脸阳光的老板娘凑过来,倚在桌旁,顾淼知道老板娘显然不是想要来一场金镶玉与周淮安之间的热情激荡,她只是想确定一下今天还能不能收到房钱而已。
“啊,不住了。”飞来寺这里也就只有一个日照金山,
日都日完了,还不走吗。
闲着也是闲着,收拾好行李出去到大路上,决定拦车,这边的车一般都是往西当或是明永走的,能拦到谁是谁。
不挑不捡,立刻上车。
刚刚才过了八点半,一个小时前热闹的只能看见人头的飞来寺观景台附近,现在连鬼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