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业站在瞭望口看着瞬间消失的身影,他的心里却奇异的安定了下来,这是出于对女儿的信任。
抱着孩子反身下了城楼,走在回去的路上,肖雨栖就纳闷,“爹,其实吧,外头那群人坏蛋也没什么好怕的,既然我有朋友可以帮忙,咱们为什么不做点毒药,偷偷放到他们吃的饭菜里,把他们都药翻了算了,干嘛还那么麻烦?”。
面对女儿的童言稚语,肖文业却是无奈的好笑,抬手刮了刮女儿挺翘的小鼻子呢喃着。
“傻孩子,哪里有那么简单。”。
如果真要是有这么简单,那边关早就安宁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的流血牺牲?那么多的生灵涂炭?
先不说敌人也不是个傻子,没有那么轻易的就能让自己得手,就算他们眼下有了女儿这个大宝贝,可以不动声色的去下毒;
为了全城百姓袍泽们的安危,他也不惜背负上奸诈阴险小人的骂名,愿意以身伺虎的背负骂名;
可他们去哪里找到可以调配出,一下子就能药倒上万大军神奇毒药的大夫能人去?
即便是找到了这样的大夫能人,对方也不惜背负骂名的愿意给他们调配,先不说需要花费的时间,就是原材料,呵呵,他们眼下也根本拿不出来啊!
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下他们就是。
他们啊,是穷的连个毒药都调配不出来的穷鬼啊!
所以,大家只能等,等待救援;
只能祈祷,祈祷该死的胡虏鞑子,不要一个脑子不好的就发起进攻;
然鹅,脑子不好的那位领军的大都尉,此刻窝在在舒适的军帐里,斜躺在精美的羊毛毯上,喝着手下斟在牛角杯里的酒,表情惬意的笑,目光却透过帐篷,直勾勾的看着前方隐在黑暗中的黄茂城。
“咕鹿啊,如果明天的黎明时分,我们发起攻城令,你说,我们的勇士能够一举覆灭这小小的黄茂城吗?”。
身边正给首领斟酒的咕鹿,手里的动作蓦地一顿,满眼的不解,“大都尉,您不是说,要不废一兵一卒的……”。
“诶~咕鹿,你就是脑子太愚钝啦!用大黔人的话来说,就是不知道转弯。说来,也是这黄茂城得了大黔人说的那什么天时,那日突然变天,让里头的一群羊羔们,截断了本都尉的英明计划,呵呵……不过没关系,既然一计不成,无法轻易的骗开城门,那么咕鹿,我们就得审时度势的另想他法,兵法有云……”。
咕鹿听着他们这位大都尉的说教,他暗自垂下的头颅,手里斟酒的动作不便,唇角却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这一日黎明时分,天光放亮之时,黄茂城的居民们,清晨被一阵阵喧嚣惊醒。
侧耳倾听,声音自北门开始延伸至东南西三门,阵阵金戈铁马,阵阵怒吼厮杀,刀剑相击,战鼓擂擂,号角阵阵,那些声音似远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