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根本都没好,被小姑娘的宝药给折磨的,正是需要大量补充能量与营养的时候,此刻的他,要是条件允许,他觉得,自己都能一口气吃下一头猪!
只可惜,如今身处乱世饥荒中,他家小姑娘还不辞辛劳,日日埋头拉着自己这个拖累人的残废赶路,所花费的力气与汗水,岂能是区区一把草根就能补充的?
想他堂堂南黔右相,手握东西两厂,居然可笑到还没法让心上人填饱肚子,真是个十足的窝囊废啊!
心疼不已的纪允,羞愧的不自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觉得他真是白白多活了一辈子,无能的很。
提出要下来自己走路,结果被小姑娘无情的反驳;
提出要喝最后一次的药,结果依旧被某人无情的反驳;
纪允只觉得人生艰难,想要主动护着小丫头,不想吃软饭怎么就这么难呢?
看着渐渐瘦了下来,脸颊都没了肉的小姑娘,纪允心痛。
这样的茫然无措,又自责内疚,又憋屈的心情,一直是维持到这日的下晌……
躺在四不像担架上吃软饭的纪允,脑子里都在思考着,怎么给小姑娘找口吃的的严肃问题。
每每休息,自己也不顾小姑娘的叮嘱,说不能乱动,不能动武,动内力的警告,悄悄咪的捡了不少的小石子藏起来,时刻准备着,要是发现有啥能入嘴的食物,就给小姑娘弄点来。
只可惜干枯的开裂的土地,到处一片荒凉,沿途什么吃的都没有,加之为了躲避瘟疫,小姑娘听了自己的话,尽量的往人少的地方走,一路行来,便是连同行的灾民都少见,更不要说其他的活物。
所以咯,他手里的石子儿一直都是摆设。
心情越发低落郁闷的纪允,就在他实在忍不住,想要强行抗争肖雨栖自己下来走,想法子找食物的时候,终于,前头出现了一片山林,一片已经没有一丝绿色,死寂般的松树林。
看到那一山的松树,纪允眼里有了亮色。
“栖儿,我们去那里,去松树林,今晚我们在松树林落脚。”,站在这边的山坡上,遥望着前头的山坡,纪允眼里冒着光。
终于拉着人爬上了山坡,正站着喘气调整呼吸的肖雨栖,听到身后人的惊呼,她很是不解,回头看着纪允疑惑道。
“你确定?你可得看清楚,那松树林可是靠近官道边的哟!”,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是谁一直跟老嬷嬷般,直叮嘱自己,要走人烟稀少的地方,尽量的避开人流,防止被传染瘟疫。
结果眼下好了,纪负负这家伙莫不是吃错了药?
居然要主动的往官道边,也就是灾民出入多的地方去,怕不是最近饿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