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不是跟池瑶瑶计较的时候,白子鸢快步赶到了苏玺染的院子。
他不喜欢有贴身伺候的下人,每日只有固定洒扫的下人早晚各来收拾一次,其余时候院子都非常安静。
白子鸢看到二楼暖阁还点着灯,站在门口深吸了好几口气做心理准备,正准备敲门,门突然就从里面打开了。
苏玺染逆着光站在门口,他没穿他最爱的红色,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单衣,显得他本就瘦削的肩膀更加单薄。
平时微微上挑惯了的桃花眼,在逆光下幽暗得可怕,如山涧寒潭,看似平静,实则凉入骨髓。
他明明看起来很平静,白子鸢却看得微微出神,直到苏玺染微微歪头,问:“师父不是已经回屋歇下了吗?深夜来找阿玺可有何要事?”
清澈得雌雄莫辨的嗓音响起,白子鸢猛得打了一个寒颤回过了神。
赶过来的路上火急火燎,现在敲开了门,反而不知道从何问起了。
她憋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刚刚躺下时觉得莫名的心绪不宁,右眼狂跳,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来看看你的话总觉得不能安心……”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苏玺染其实比白子鸢高了近一个半头的高度,他看白子鸢的时候需要微微低头。
他低头看着白子鸢,细心的发现她的额前和鼻尖还带着细密的小汗珠,看得出来她这一路上跑过来确实跑得急。
他突然哂笑:“没想到阿玺能让师父如此牵挂,牵挂到心绪不宁,牵挂到不亲眼过来看看阿玺就不能安心。”
为什么明明不爱他,却还要这么关心他?
既然爱的是别人,为什么还要关系他?让他误会,让他牵肠挂肚,让他心存希望。
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更多……
白子鸢就算再神经大条也听出苏玺染说话多少有点阴阳怪气了。
她想到苏玺染那狂飙到八十的黑化值,把“你他娘的又在矫情什么”这几个字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努力尝试扯了两次嘴角,才顺利扬起一抹还算过得去的笑:“你这话说的,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最信赖的合作伙伴,我自然是关心你的啊,”
“不过你怎么突然间脸色这么差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最后这句倒是实话,苏玺染皮肤本来就白,常常显得一张薄唇红艳艳的。
现在连红唇都褪尽了颜色,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失去了生气一样,像褪了颜色的旧画,苍白又脆弱。
苏玺染很想直接开口质问白子鸢,可话都到嘴边了,又颓然的发现他没有资格问。
他算什么呢?他凭什么问呢?
可是不问的话,他也说不清楚他是怎么了。
白子鸢就看到苏玺染定定的看着她,神色晦暗不明,脸色几番变化后,又低垂下了眼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所有的思绪。
最后苏玺染只是说:“我没怎么啊,可能是今日有些累着受凉了,我休息一晚上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