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两个人走到了学校大门,跟门口的保安叔叔点了下头微笑示意就进去了。
“那你跟我说实话,刚才徐零星那样说你,你有没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没有。”
“真的?”
“嗯,真的。”
顾凯歌去看言玦的眸子,清亮如水,澄澈透明,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这意味着他说的都是实话,他真的没有因为徐零星的话而心情不好,也真的一点怪他的意思都没有。
“为什么?”
“因为这话你也对我说过。”言玦放在口袋里握住顾凯歌的手的大手一转,就跟她十指相扣,“伤过一次,第二次就没那么痛了。而且,我没有怪你,怪他的情绪,一点都没有。那天你哭着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原来不管周围的人看上去跟我关系多好的样子,在他们潜意识里都会觉得我难以接近,都会认为我是走在云端里的人。可其实我也只是一个脚踩大地一步一步走路的人,我也会生气、会难过、会忧郁,我的生命中并不是只有笑容和骄傲。我只是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情绪表露太明显而已。但是换个位置思考的话,如果我是你、是徐零星,我可能也会这样想。因为人后的付出永远是大多数人看不见的,人们只会崇拜你的光芒,羡慕你的翅膀,那些光芒背后的烧伤和翅膀羽毛下的伤疤是他们看不见的。”
有的人生来就有翅膀,有的人羡慕那些有翅膀的人却对他们翅膀下付出的刻痕视而不见。而言玦恰好就拥有天资,他也足够努力。那些流言打在他身上就像棉花撞石头一样无力,可是当第一个拿棉花撞石头的人变成了他捧在心上的顾凯歌的时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那棉花就像长了刺,打在他身上扎出血淋淋的伤痕,促使他反思自己和体会别人的心情。
“对不起。”
顾凯歌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