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帮忙是真的。想多看几眼欢娣,在她身边多呆一阵是真的真的。刚燎原的心火他不知如何扑灭,暂时就跟着。
“算你有良心。你去劝劝云叔叔,直接去鲜羊城得了,何必非得去伍郡。”欢娣之前从未思念故乡和家人,她的内心里还以为白仙府是故乡,王家人就是家人。到了伍郡,近乡情未怯,竟起思乡意。
真不必去伍郡,它不是什么好地方,余公子曾经游玩过。
从断河主航道拐入支流蚯蚓江往西行驶约二十里,就到了伍郡最大的码头:冲口码头。说它是仨鲜国最繁华最热闹的码头也不为过。因为都城鲜羊城对陆路水路所有要去的人与船只都控制得极为严格,没关系没证件进不去。绝大部分的从南北上都城的客船货船一般都将终点选在冲口码头。
冲口码头隶属伍郡颖羊县。颖羊县为南方进出鲜羊城的门户之地,从地理位置来说应是富甲一方,实际上穷得离全国倒数第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好处都得尽着都城得,不好的就由颖羊县来抵挡来承担。长此以往,日渐贫穷。
贫穷很难培育美好,丑恶便趁机滋长。北下的难民进不去鲜羊城,大都聚集在颖羊县。为了生存,抱团搏命,竟掌控了冲口码头,以此捞钱。南来北往的过客与过船都得交纳一笔不小的过路费。
北上难民占据着冲口码头收了头道钱。当地人不甘落后,随便哪个路口都设有关卡,过路费交了一次又一次。反正是拿刀吃饭,哪天胃口大好,逮着个有钱的,连骨带皮吃了;胃口不好,没钱的也宰,只怪他们运气不好。
去了伍郡之后,他觉着仨鲜国里其它的地方都是好地方。
“这么猖狂,当地官府不管么?”钱柜子听了就来气。迎客寨附近三岔口那里的收费,他报与官府。官爷开口解释合理性,理由如山般堆积,堵得钱柜子保持不了好脸色。这里紧靠都城,官府也那么不靠谱?
“官府是靠山,他们有分成。”
天下乌鸦一般黑,此处更比别处黑。
黑得那么长,不知鲜羊城是否黑得短一截。“那我们直接去鲜羊城,要办什么证?”
“人与货船都要办‘进鲜许可证’。货船停留每天要收费。人还要有‘收留证’。住三日(含)以下要‘暂时停留证’,三日以上十五日(含)以下要办‘短时停留证’,十五日以上三十天以下(含)要‘月度停留证’,三十天(含)...”
“我就是鲜羊城人,也要办那些狗屁东西么?”欢娣打断余公子的话。
她的不满跃然脸上。余公子的余光瞅见她说“狗屁”两个字时嘴巴的张合格外用力,扭曲了美丽的脸。他仍轻声说道:“好在所有的证件都可以用钱买到,进了鲜羊城关卡也没那么多。如果,你们愿意冒点险的话,我有‘一牌通’的牌子,有了此牌,其它证件都可以不用。”
“不早说,快给我‘一牌通’的牌子。”欢娣伸手要。
云满天问道:“要冒什么险?”
余公子并不隐瞒:“牌子是我弄的,无权无势的人花大钱找关系也未必能有。”
“就是你做的假的?”
“无所谓真假,只是发牌的不是官府。”
钱柜子才听懂浓眉大眼的妖精弄虚作假,他只是担心:“假的真不了,如果被发现,我们会怎样?”
“我们每人得换身衣服,稍加打扮,穿得华贵些。有‘一牌通’的人非富即贵,大家要装作那样的人。仅凭牌子看不出任何破绽。”
云满天立即说道:“我就是我,装不了任何人。”
住持与欢娣附合:“我也是。”他们仨不富不贵装不出富贵相,办证又麻烦又费钱还是去伍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