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在酉时开始,但是只过了两个时辰,白星幕就已经在御子妻御子晴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走在了通往他们住所的山道上。一个青天宗的女弟子,打着灯笼走在最前面,为她们引路。锦云晓则是提着灯笼紧紧跟在最后。
白星幕喝的有点多,此刻他满身酒气,神志模糊,双手分别搂着两姐妹的肩膀,在她们的搀扶下勉强走着。“真是的,喝这么多。”锦云晓抱怨着。那青天宗的女弟子闻言回过了头,笑着说:“可不是,不过白公子也确实厉害。沐屏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见过有谁能把宗主喝成那样的。”锦云晓回想起已经趴在桌上醉死过去的李天勤跟万如海,不禁轻笑出声:“是啊,李掌门的确海量,之前他们的那个喝法,本宫一个苗人,看着都觉得瘆人。”
晚宴才是一天之中的主宴,像这种江湖盛事的晚宴一般都是要持续到子时的。(书中小话:子时即为晚上十一点到一点。)白星幕今晚有约,而且还是瞒着其他人的。自然得想办法提前离场,于是喝醉这种事自然就是最好的幌子。
到了他们住的阁楼,那个叫沐屏的女弟子向锦云晓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走了。锦云晓目送了一会儿之后,关门进屋。再看屋内的白星幕,哪里还是先前的醉鬼模样。他恢复了神情,坐在桌旁,除了脸还是那样红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醉态,此刻正接过御子晴递来的毛巾,胡乱的擦着脸呢。御子妻给他们倒了茶,然后朝白星幕问道:“公子几时出发?”锦云晓闻言调笑道:“妹妹怎么叫的这么生分。”御子妻俏脸微红,有点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
白星幕爽朗的笑了一声:“没事,叫什么都行的。”他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抬头说道:“子时赴约,如今还有一个时辰,以我的脚程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东郊树林,所以还不着急。”锦云晓点点头,然后朝白星幕说道:“既然还有些时间,不如哥哥去洗个澡吧,酒气太重容易暴露位置。”见白星幕点头,御子晴便自发的去准备热水。而锦云晓则去了三楼,她自己的房间。阁楼总共三层,一楼是客厅,锦云晓住三楼,白星幕的房间在二楼,御子妻御子晴的房间则在白星幕卧室旁边的耳间。三楼视野最好,虽说影卫如今已经没有跟在他们身边,但是保险起见,锦云晓还是去警戒了。再者,她想把空间留给楼下的那三个人,所以尽管此时就上去,显得有点过于早了。但她还是跟御子妻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关门走了。
她的那点心思,御子妻怎么会不懂,她没想到锦云晓会这么大方的接受她们,甚至还一直帮着她们。看着锦云晓的离去,她心中满是感激,长呼一口气后,默默地朝浴房走去。
夜近子时,一道黑影犹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飘离了这座偏僻的三层小楼,转眼之间已经融入了黑夜之中。锦云晓趴在三楼的栏杆上,看着白星幕远去的方向,默默的发着呆。
脚步声响,御子妻御子晴从楼梯走了上来,一左一右的站在了她的身边。三个人看着那个方向好一会儿,沉默片刻之后,锦云晓开口问道:“怎么样?”御子妻御子晴神情怯懦的摇了摇头,然后似有愧疚的分别挽住了她的胳膊,细若蚊吟的异口同声道:“没敢进去。”锦云晓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道:“哎,没出息...........”
福临城,东郊树林。白星幕到的时候离子时还有大半炷香的功夫。他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一棵树上,静静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而蓉蓉则是老早便等在了这里,她感知到了白星幕的存在,随即吹响了陶笛。
幽幽的笛声从远处传来,白星幕轻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脚下轻点,朝笛声传来的方向飞去。
距离不远,蓉蓉坐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幽幽的吹着曲子。白星幕静静的落在了她的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笛声戛然而止,蓉蓉也没回头,却是调笑道:“公子身边娇妻美妾相伴,还愿深夜前来赴约,蓉蓉着实没有想到呢。”
白星幕神情平静,也没接她的话茬,自顾自的说道:“曲子很好听。”蓉蓉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神采,她回过头来,看着白星幕问道:“公子可是识得此曲?”但是白星幕的回答却是让她神情顿时萎靡了几分:“没有,白某第一次听。”看到她明显有些失望的眼神,白星幕好奇道:“嗯........这首曲子,白某应该识得么?”蓉蓉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摇了摇头:“只是随口问问。”
两人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白星幕咳了一声,随即坐到了树干上,看着她问道:“姑娘是谁?敢问今晚之约所为何事?”蓉蓉也将身体转了过来,两个人并排坐着,笑道:“我们公平一些,你问一个问题,我答。然后我问,你答。”
白星幕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我先问,姑娘是谁?”蓉蓉双眸如水,但却牢牢的对着白星幕的视线,答道:“素阳宫婢子,辰嘉蓉蓉。”白星幕闻言眼神一凌,转瞬即逝。蓉蓉看在眼里,笑了笑:“该我了,白公子对西域素阳宫怎么看?”白星幕淡淡的答道:“白某初入江湖,对很多事情都不怎么熟悉,对素阳宫更是知之甚少,只知道素阳宫乃西域魔教,行事狠辣,武学诡异,乃是中原武林之大敌。”
蓉蓉点着头,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白星幕问道:“那天在碧水森林的人跟姑娘有关?”蓉蓉点了点头:“算有,但是跟蓉蓉其实没有直接的关系。”白星幕正想追问,却被蓉蓉伸手打断了:“诶,该我问了。敢问白公子师出何人?”
白星幕回道:“家师乃是东海孤岛上的一位散修。”白星幕回答完意欲提问的时候,却又被蓉蓉打断了:“这也太糊弄人了,这个回答,不通过。”白星幕笑道:“那该如何回答?”蓉蓉一副理所应当的说道:“名字,年纪,性别啊,这是最起码的吧。”
白星幕一脸诚恳的解释道:“家师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容貌自白某记事起就没变过,所以不知年龄。家师名讳也从未跟白某提起,所以无法回答姑娘。并非有意隐瞒,姑娘莫怪。”他好奇道:“姑娘为何对家师如此感兴趣。”蓉蓉没有回答,而是平静的说道:“蓉蓉相信公子不会故意隐瞒,不如这样,公子把自己的来历详细的说一说,然后公子有什么想问的,蓉蓉也知无不言的回答。”白星幕点了点头:“也好。”
他收起一条腿,踩在树干上,然后用双手抱住,看着远处福临城的灯火娓娓道来:“在下姓白,双名星幕,这名字乃是家师所取。在下还在襁褓之时被家师偶然间在路边捡到,从此带回了东海,师父将白某养大,传授武义。直到今年年初,白某才入的中原。”
蓉蓉眼中若有期盼的问:“公子自小便被尊师收养?可曾知道自己身世?”白星幕摇了摇头:“不瞒姑娘,白某此次来到中原,就是寻找自己的身世。”蓉蓉闻言,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她热切的问道:“如今公子可有线索?”对方毕竟是魔教中人,先前更有寒霜子嘱咐过,要提防冒然接近之人。白星幕沉吟了片刻,终究没将玉佩之事说出来。
见他摇头,蓉蓉神色平静了下来,转而问道:“除探寻身世之外,公子今后可有什么打算。”白星幕微微一笑:“还没想好,眼前的打算是游历江湖,增长些阅历。若是能从中寻得身世,便是最好,若是不能,白某也不强求,走一步看一步,了此一生罢了。”蓉蓉略加思索,继续问道:“公子修为惊人,武功盖世,可曾想过要做一番大事?比如开宗立派,甚至如当年的李天勤,李宗主一样成为武林盟主?”
白星幕笑着摇了摇头:“在下为人放荡不羁,自由散漫惯了,对名利更是没有什么追求。只求活的潇洒自在,安稳的度过一生。”
他随即看着眼前的姑娘,轻笑道:“白某胸无大志之人,姑娘莫要见笑。”蓉蓉若有所思,回道:“公子过谦了,以公子的修为,想要在这江湖之中有些作为,简直易如反掌。淡薄名利更是君子所为。”她想起早上白星幕将那笔到手的巨款随意的捐了出去,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看法,那可是两万五千六百两银子啊!试问这偌大的江湖,还有谁能做到。白星幕随意的摆了摆手:“姑娘过誉了。”
蓉蓉继续问道:“蓉蓉听闻公子最近一直在做一些除暴安良匡扶正义之事,可是想成为一方游侠?”白星幕低头一笑:“举手之劳而已,在下并非想要成为什么侠士,而是家师教诲,君子当从善举,行必有义,若是路见不平,自当尽绵薄之力。”蓉蓉缓缓的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如此便好。”谈话间,白星幕察觉到,眼前这位姑娘对他的身世以及想法颇有兴趣,对方即为魔教中人,似白星幕这样的中原武林人士应该是敌人才对,为何她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见白星幕眉眼之中似有不解,蓉蓉正色道:“公子坦诚相待,蓉蓉也愿如实说明来意。公子可知,西域素阳宫原先并非魔教?”
白星幕目光闪过一丝惊诧,摇了摇头:“愿闻其详。”蓉蓉叹了口气,说道:“西域素阳宫自第七代教主辰宇巴古泰之前都是西域的名门正派。六十年前,当时的教中大祭司囚禹叛乱,原教主辰宇巴古泰一家惨遭毒手,教主夫人奥兰香在叛乱之中丧命。辰宇巴古泰负伤而去,自此便没了消息。膝下子女在众护法舍命相救之下逃往中原,但也没了踪迹。其余效忠原教主的教众死的死,散的散。自此,囚禹便自任教主,那囚禹原本是素阳宫大祭司,更是宫中密宗宗主。他成为教主之后,大兴密宗,铲除正统,教中主流功法也都成了那些诡异邪门的武学。在那之后,素阳宫便将西域其他武林门派尽数诛灭,从此成为了人们口中的魔教。”
白星幕闻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随即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讶的问道:“莫非蓉蓉姑娘觉得在下便是那辰宇巴古泰的后人?”蓉蓉微微低头,沉吟片刻,随即看着白星幕的双眼说道:“嗯,蓉蓉就是这么想的。”见白星幕沉默,她继续说道:“不瞒公子,圣教之中一直都有追随老教主的教众,蓉蓉也是其中一员,几十年来,前后两代人,我们一直在寻找老教主跟他的后人。”白星幕会意,问道:“你们想要光复素阳宫?”
蓉蓉坚定的点了一下头,眼神之中满是坚毅之色:“嗯,我们要找到老教主的后人,然后助其光复圣教。”这个讯息深深的震撼了白星幕,他心中思绪万千,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但是这一切都是猜测,没有任何决定性的证据。虽然眼前的这位姑娘神色正肃,不似撒谎,但江湖险恶,白星幕又如何能仅凭一面之词就完全相信她说的这些。他心中有过犹豫,但是再三斟酌之后,仍然没有将玉佩之事说出。
他转而问道:“光复素阳宫一定要老教主的后人么?你们重新推举一位合适之人不也一样?”蓉蓉摇了摇头:“圣教之中自创教以来就有教典。其中教义乃是立教之本,深受所有教徒的敬畏。即便是囚禹这种叛逆之人都不敢有丝毫的违反,我等正统教徒,岂会违背。想要成为教主是非常严格的,其中有三条必须遵守的教义。第一,必须精通教中奥义武学《玄灵素阳决》。第二,必须娶教中圣女为妻。第三,必须是三十岁以下的童子。”
白星幕似有不解,好奇道:“如此说来,那囚禹又是如何成为教主的呢?莫非他也习得玄灵素阳决?还有,教中圣女有很多么?”蓉蓉闻言耐心的解释道:“玄灵素阳决在教中不是秘密,所有教徒都能修习,但此功法奇难无比,对身法资质要求颇高,一般人的悟性也难以参悟。那时,囚禹跟老教主是教中唯二在此功法上有所进展的人,囚禹虽然也是精通了玄灵素阳决,但是修为远远不如老教主,最终在比武之时落败,于是只能成为大祭司,而后他便转而修习密宗的武学去了。至于圣女...........”
蓉蓉又将圣女产生的过程说了一遍。白星幕点了点头:“他便是将另一位败选的女子奉为圣女,如此一来,就达到了所有条件。”蓉蓉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如若当届教主十年内没有子嗣,或者其子不能修习玄灵素阳决。那么教中就要重新推选教主,年龄低于三十岁,保持了童子之身的,并且对玄灵素阳决造诣最高的那位,便成为新任教主。教中婢女皆是竞选圣女的落选之人,三十岁之前不得嫁人,这条教义就是为此而立的。”
白星幕仰头一笑,叹息道:“原来是这样,不过那些婢女三十岁之后才能嫁人,空付了青春年华,也是可怜。”蓉蓉淡淡的回道:“虽是如此,不过教中婢女以身侍教,大多数都是一生不嫁的。”白星幕对此颇为不解:“此举有违人伦,白某不敢苟同。”对于白星幕的评论,蓉蓉并没有给出回应,而是继续说道:“老教主与其后人虽然消失多年,但是其后人很有可能是学会了玄灵素阳决的。即便老教主已经仙逝,少主也不曾学过玄灵素阳决,但是作为继承了教主血脉的少主,是最有可能精通玄灵素阳决的人。如此一来,只要找到了少主,便有了成为教主的先决条件,光复圣教指日可待。再者,老教主为人正直,心存良善,我等皆是或多或少受过老教主恩泽之人,或是这些人的后代。我们对老教主忠心不二,又岂会另立新主。”
蓉蓉说完之后,两个人许久无言。片刻的沉思之后,白星幕率先打破了沉默:“找了很久了吧?”蓉蓉双目一凄,转瞬即逝,随即无奈的应了声:“嗯。”她的那种心情,白星幕能够理解,若事情真如这位姑娘所言,这人海茫茫,这帮人不知找了多久,付出了多少心血。几十年,两代人啊。此等忠心,可以说是感天动地了。
白星幕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温和:“不瞒姑娘,白某也很希望姑娘能早日寻得你家少主,但是白某对自己的身世确实不了解,对此也没有丝毫头绪,所以目前无法回应姑娘。”蓉蓉点了点头:“没事,其实蓉蓉也不确定公子是否就是蓉蓉所寻之人。今日之约也只是大概的询问一下,权当碰碰运气。”白星幕淡淡一笑,说道:“不过姑娘还是草率了。万一白某不是姑娘所寻之人,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这几十年来的心血岂非付诸东流。”
蓉蓉神色平静,淡淡的说道:“公子这是不相信蓉蓉说的?蓉蓉自知此举冒险,但是........”她顿了顿,随即心中恢复了坚毅,正色道:“在蓉蓉看来,公子不似奸恶之人。而且,年龄,容貌,身世,还有公子的悟性资质,所有的条件都是最接近蓉蓉要找的人。”
白星幕面色平静问道:“姑娘希望我是?”蓉蓉点了点头:“蓉蓉希望你是。蓉蓉此刻也觉得你是。不瞒公子,蓉蓉不知为何,对公子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总觉得,公子就是蓉蓉一直寻找的那人。”她说完便后悔了,默默的低下了头,神情之中满是深深的自责。白星幕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随即心领神会:“姑娘便是为那少主准备的圣女吧?”
蓉蓉闻言心中闪过一丝慌乱,羞上心头,即便隔着面纱,白星幕也能察觉到她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她细若蚊吟的应了声:“是。”随即自责道:“蓉蓉也是该死,公子的身份还未确定。此举实在有辱少主。”说罢竟是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白星幕被这一幕吓到了,但是他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对方看起来也不过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她心中背负着的东西,确实有些太大,太重了。这种长时间的压力是能将一个人彻底压垮的,她所表现出的不安与急躁,何尝不是一种发泄。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蓉蓉恢复了平静,说道:“让公子见笑了。”白星幕淡淡道:“不用过于逼迫自己,累了就停下歇一歇。几十年都过去了,这些事也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做到的。心若乱了,往往事倍功半。”白星幕准确的说出了蓉蓉的感受,他和声劝导的话语让蓉蓉心中涌出一丝暖意。他接着说道:“时候不早,白某就先告辞了,若今后白某寻得身世,不管是否与姑娘有关,都会告知一二。姑娘若有线索,也可来找白某。”说罢就是要走,却被蓉蓉拉住了衣袖。
白星幕不解的看着她,蓉蓉却是说道:“今后可否让蓉蓉跟着公子?”白星幕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是身体还是坐了回去,他摇了摇头:“怕是不妥。”蓉蓉连忙说道:“公子可是不信蓉蓉?公子莫要误会,蓉蓉以自身性命与历代教主之名起誓,蓉蓉绝对不会危害公子。而且,蓉蓉此举大有深意。”白星幕先是被她的誓言震撼了,对于她这种虔诚的教徒来说,历代教主之名可是比她自身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她竟以此立誓,恐怕所言非虚。而且白星幕对她最后所说的话深感兴趣,于是好奇的问道:“哦?愿闻其详。”蓉蓉正色道:“公子可知中原武林如今已危在旦夕?”白星幕神色肃然了起来,问道:“此话怎讲?”
于是,蓉蓉把她的计划说了一遍,她此时已经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白星幕了,因为素阳宫的少主屠雷让她作为奸细,长期潜伏在白星幕身边。而素阳宫这次大规模的渗透中原,已经长达五年之久。就是想借着江南武林大会之际,搅乱中原武林,然后伺机进犯中原,报二十多年前的血仇。而蓉蓉就是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虽然中原武林的存亡跟她其实没什么关系。但是如若中原武林受此一劫,所有的仇恨必将是素阳宫承担。
这样一来,即便今后圣教光复,也是深受中原武林的痛恨,这对于圣教发展不利。如果这次能够让白星幕出面逐步破解危机,让中原武林转危为安。那么中原武林势必欠了白星幕一个大大的人情。倘若白星幕真是蓉蓉所寻之人,那对于圣教的光复是很有利的。首先,白星幕与屠雷所代表的的魔教势力完美的切割开来,所有的仇怨不会带到白星幕身上。而且,说不定中原武林还会支持白星幕,这对光复圣教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退一步说,即便白星幕不是蓉蓉所寻之人,那么也会让白星幕成为江湖中最具名望之人,等于卖了白星幕一个天大的好处。蓉蓉希望以此来换取白星幕的信任,从而让白星幕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然后让白星幕帮着她一起寻找真正的少主。有白星幕作保,真正的少主光复圣教之后,中原武林自然也能清楚的知道,新任素阳宫教主与都逾屠雷之流无关。
蓉蓉还未说完,白星幕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蓉蓉诚恳的说道:“不论公子是不是蓉蓉寻找的那个人,如今你我利益相同,没有理由不合作。”白星幕笑着摇了摇头:“哎,这么大的事,姑娘唯独告诉白某一人,何尝不是逼着白某去做。”
蓉蓉点了点头:“蓉蓉为此想了很多,计划了很多。蓉蓉原本是要想办法将此事告知李天勤,李宗主的。但是后来得知公子的存在,所以临时起意,改变了计划。公子武功盖世,又有匡扶正义之心,何不救为难于水火。”
白星幕笑着叹了口气:“也罢,白某应下便是。”他随即迟疑道:“若是魔教计划尽数被我识破,姑娘岂不惹人怀疑?”蓉蓉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公子放心,蓉蓉早有安排。明日人字擂台,自然会有人出现,为蓉蓉今后的一切行为背锅。蓉蓉也会在明日人字擂台开场之时,以公子的倾慕者身份出现在公子身边,蓉蓉虽然姿色平庸,但还望公子能够逢场作戏,假装被蓉蓉的美色所迷。如此一来,在他们眼里,蓉蓉便是潜伏成功,往后也能顺理成章的待在公子身边了。”
说到最后,她竟是有些羞意。白星幕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并非贪图美色之辈,只是既要合作,必然要以诚相待,对方掩面示人,总归不太合适,他面带微笑,随即问道:“不知姑娘可否将面纱摘去,让白某一睹芳容。”
蓉蓉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啊,这,蓉蓉自小便带着面纱,很少有人见过蓉蓉的容貌,已经习以为常,并非有意掩面于公子。公子莫怪。”蓉蓉的容貌惊为天人,比之代晓锦云都丝毫不差。但她将自己的一切都认作是她所寻之人的所有物,容貌自然也是属于那人所有。
所以她一直都是带着面纱,哪怕素阳宫中也是很少有人看过她那倾国倾城的闭月之容。白星幕也是在很久以后的一次闲聊中才得知此事,并感叹此女心中之虔诚。如今既然要跟白星幕合作,自己长什么样自然要让对方知晓。蓉蓉稍作犹豫,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随即将面纱摘去。月光照在她白皙柔美的脸上,那清纯可人的模样,让白星幕心中翻起一阵汹涌,呼吸微重,转瞬即逝。他苦笑着摇头道:“你管这叫姿色平庸?”蓉蓉俏脸微红,满是羞意的低下了头,随即将面纱戴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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