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费一个夜晚,李正和师爷终于搞清楚,王家大墓绝对不是张翰等普通人盗挖的,而是拥有丰富盗墓经验的一帮子盗墓贼干的。
排除了张翰盗挖大墓的嫌疑,李正和师爷,还有韩猛立即来到县衙,稍事休息之后,草草吃了些早餐,顾不上休息,急急忙忙又赶到王乡绅家里去看现场。
看现场对大唐刑官来讲不是重点,他们的重点是口供。
只要取的口供,案件就可以根据口供结案。
但是这个案子很诡异,嫌疑人基本上可以排除管家张翰,但是新的嫌疑人没有找到,单凭口供根本无法断案,只能靠重新勘验现场,才可以找到新的嫌疑人。
师爷带着李正和韩猛,急急忙忙赶到王乡绅家里看现场。
李正对看现场不抱希望,因为他知道,距离王乡绅被害已经有三天,报案那天法曹吴高明就应该安排人手去看现场,现在去看已经迟了。
现场早就破坏殆尽。
所以对李正来讲,与其是说去看现场,不如说是去找线索。
李正断案的思绪早就游离于王家现场以外,他早已经在心里有了另外一种断案线索,只是需要证据支持。
等到来到王乡绅家里,师爷进门说明来意,门房的先生立刻招呼下人,带着户县县衙这些老爷去看现场。
等不及获取主人家的容许,韩猛和王强等人领着师爷和李正他们就闯入王乡绅家里,大呼小叫的四处搜索起来。
师爷和韩猛首先来到王乡绅的卧室,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在里面一阵翻动,看看有没有凶手留下来的痕迹。
李正看着这两个人一阵瞎折腾,心里可笑的很,距离王乡绅死亡已经过去四十八小时,失去了最佳的黄金断案期,他们再翻找证据不是很可笑嘛?
李正没有跟着他们胡闹,而是一个人从前院,独步来到后院。
李正知道,越是僻静的地方,越藏有秘密。
王乡绅家里有钱,为了放防盗,也为了彰显他们家族的威严,他们家前院的院墙十分高大,墙头足足有三米高。
李正抬头望望那高墙,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道:
“如此高的墙头,如果要把一万两黄金和十万两白银从这里拿出去,没有好帮手,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王乡绅一家被杀,王乡绅家银库里面的一万两黄金和将近十万两白银全部失踪,所以李正才会发出如此疑问。
一万两黄金和十万两白银,加起来有上万斤,要想从这高墙上面搬出去,几乎不可能,除非用吊车才行。
可惜大唐没有吊车。
那嘛这样重的黄金和白银,是怎么从王家搬出去的呢?
这些搬走黄金白银的人得有多大的力气,他们到底怎么一夜之间,既杀了人,又急急忙忙搬走了黄金和白银?
李正越想越迷惑。
难怪丫鬟和王家那些下人怀疑管家张翰是杀人凶手,这也是有道理的,只有张翰才有权力把这些真金白银从王乡绅家里拉走,其他人是没有办法运走的。
可是张翰分明不是杀人凶手,那这些真金白银是怎么从王乡绅家里运走的呢?
李正一边苦思冥想,一边来到后院。
王乡绅的后院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一个人。
李正来到后院,背着手在后院花园旁边溜达,忽然被花园里面的一处地方吸引过去,感觉非常诧异。
李正觉得很奇怪,王乡绅后院有一座后花园,里面种植满了各种花卉,现在是五月时分,应该是花开满园的时候,可是整个花园里面却到处一片枯萎!
李正感觉非常奇诡,现在应该是鲜花盛开的时候,为何这王家花园里面一片凋敝?
李正绕着王家花园走了几圈,都没有想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连户县衙门里面寸草不生的地方,刚才离开衙门的时候,李正还发现衙门墙角有几鲜花在哪里怒放。
这可是王家诺大的大花园,怎么没有一朵鲜花盛开?
李正感觉很奇怪,无意之中,他俯身一看,忽然发现花园里面的地面上,几乎全是新土!而且整个花园里面似乎全部换成了新土。
李正抓起来一把黄土,仔细一看,这些新土非常新鲜,似乎是这几天搬运来的。
李正感觉很是奇怪,王家一家死了,埋葬起来都很忙碌,还有谁有闲时间折腾花园里面的土壤?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
李正想到这里,急忙喊来临时的管家。
管家听说户县判佐大人喊他,急急忙忙赶来,笑脸相迎说道:
“大人喊我来是不是有啥吩咐?”
李正不想明问,而是拐弯抹角的问道:
“你叫啥名字?是王家的新管家吗?”
临时管家急忙回复说道:
“在下韩晓,是王家新近雇佣的管家,不知道判佐大人您有何吩咐?”
李正故意问道:
“你是新的管家,那我来问你,你们家王乡绅埋葬了没有?”
新管家韩晓急忙答曰:
“我们王乡绅前天就下葬了,埋在城西的新祖坟里面,因为老祖坟被盗挖,气脉被打断,所以不宜葬人,最后只好埋葬在城西。”
哦哦哦,
李正点点头,然后继续问道:
“你们这几天是不是很忙?”
“是是是,我们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王家家大业大,亲戚朋友很多,应付起来实在是不好办,这几天把小人忙的快要昏倒了。”
李正忽然问新管家韩晓说道:
“你可否差人修缮过这个花园?”
新管家韩晓脸上露出一阵不易觉察的惊慌,然后很快就镇静下来,说道:
“花园?哦哦哦,是这样的,我们请来的一位大阴阳给我们王家算了一卦,说王乡绅被杀,是因为得罪了土地爷,所以才让人把这花园毁了,说以后不让再种植花草,免得得罪土地爷。”
李正斜着眼睛看着韩晓,问道:
“所以你就赶紧派人挖了这花园里面的花花草草,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