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及儿子,马高老娘立即叹息一声,说道:
“我是有一个犬子叫马高,可惜我和他已经不来往几十年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秀才,我只是知道他最近似乎去考取功名,但是具体情况老朽就不知道,不知道这位大人深夜来访有何见教?”
马高老母亲虽然耳聋眼瞎,需要来人大声说话她才听得清楚。
但是老太婆虽然耳朵背,说话却滴水不漏,一听就不是一个简单人,也是学过些东西的人。
李正继续问道:
“我们深夜来这里,只想问一问,你儿子最近没有来看过你吗?”
马高老母亲连连摇头说道:
“他哪里会来看我,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他来我的这里是一年前的了,你们有所不知,我和他已经断绝母子关系,所以他一般不会来我这里。”
李正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奶奶,你儿子知书达理,为何要和你断交?”
老太婆长叹一声,说道:
“犬子十几年不找老婆,只是和邻村那些女人鬼鬼祟祟来往,辱没门风,所以老朽才和他一刀两断。”
李正觉得此事很蹊跷,于是问道:
“你儿子没有和你住在一起,那你儿子他住在哪里?”
老太婆皱眉说道:
“此处是我们马家的老宅子,老朽我一直住在这里,犬子马高住在徐家湾后山,哪里是我们的新宅子。”
绕来绕去,原来这里根本不是马高的住所。
李正回头瞪了一眼村正,说道:
“村正,听这位老奶奶讲,马高似乎不住在这里,那你为何要带我们来这里?”
村正结结巴巴,说道:
“马高确实有两个家,一个是他老母亲这里,一个是他的新宅子,可是本村正就不明白了,你们深夜来马高的家中有何意义?”
李正大声说道:
“村正,你不要废话,你别管我们为何要来看马高的家,你现在赶紧带我们去马高的新家去看,不要再耽搁我们的时间,好不好?”
姬明月也怒喝一声:
“村正!你明明知道马高不住在这里,你为何要带我们来这个地方?!”
村正支支吾吾半天,说道:
“小人只是想让你们先看看这里,然后再去马高家里,这样不是更好嘛?”
“更好个屁!”
姬明月骂道:
“你这纯粹是在拖延时间!村正,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把真的马高藏起来了?我看你贼眉鼠眼的,不像是一个好人!”
姬明月呵斥村正,李正却似乎没有听。
他在马高母亲的屋子猛然发现一处异常,他急忙上去仔细查看半天,发现了马高母亲屋子靠窗子哪里有一张桌子,桌上有一个笔架,笔架挂着好多毛笔。
李正灵光一现,对这些毛笔忽然大感兴趣。
他慢悠悠来到笔架前面,仔细看了半天,然后问马高老母亲说道:
“老奶奶,呵呵呵,我李正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毛笔可是你儿子马高刻苦学习时候用过的东西?”
马高母亲一听,残躯一震,说道:
“这位差役说的是窗口的那个笔架嘛?你说的没错,那真的是犬子马高年轻时读书用过的东西,都快二十年了,我一直舍不得扔掉。”
李正顺手拿起一支毛笔,仔细一看,毛笔头虽然已经干枯,但是从磨掉的毛笔头和光滑的笔杆上面,李正可以想象当年马高学习的刻苦。
李正感慨良久,说道:
“老奶奶,可以想的出来,你儿子当年也是非常刻苦用功,你看这废弃的毛笔都有好几十支,确实不容易啊。”
马高母亲叹息一声,说道:
“当年他学习考取秀才的时候,那是相当的认真刻苦,披星戴月的读书写字。这些毛笔根本不算啥,光我托人给他买的毛笔,不下几千支,我儿子他每年要写废掉几千支毛笔,现在全部堆在后院墙角,想起来让人感慨不已,要想考取大唐功名利禄是多嘛的不容易。”
“是嘛?”
李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哎呀,也算我李正愚钝,看起来要考取大唐功名,光买毛笔都得花费好多钱的,是不是老奶奶?”
老奶奶连连点头,说道:
“这位差役您说的没错,要是老朽记得没错,我每年替儿子在毛笔上刻字,都需要一百两银子啊,这还不算毛笔本身的钱,两样加起来一年最少要五百两银子。”
村正也说道:
“是啊,是啊,马高母亲说的对,我们一般的家庭,想要让儿子考取大唐秀才和状元,十年时间需要投资最少一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承受的起的,光在毛笔杆子上刻字,一般家庭都难以承受。”
李正一听立刻追问:
“你们说的在毛笔上刻字,是何讲究?”
村正急忙解释说道:
“只要是大唐读书人全知道,秀才的毛笔可不是一般的毛笔,首先是毛笔质量奇好,第二是秀才的毛笔,必然要在笔杆上刻上自己的名号,这叫秀才笔。”
“秀才笔?”
“对啊,”
村正继续解释道:
“在大唐,秀才所用之笔,全部要在笔杆上刻画上自己的名字,他所用过的毛笔,上面几乎全有他自己的名号,即使丢失,也会找回来的,这就叫秀才笔,咦,李正,你也算是个读书人,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
村正如此一解释,李正忽然想到了现场他找到的那几支毛笔,他马上感觉醍醐灌顶,后悔自己忽略了那些案发现场的毛笔,才造成现在的被动局面。
要是早知道秀才的毛笔上刻有自己的名字,他岂能如此被动!?
李正急忙从笔架上面拿起几支毛笔揣在怀里,然后冲大家说道:
“好了,我们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是赶紧回去断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