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吉镇以南,五公里。
人民解放反对派武装的军官伊科安斜靠在一辆老旧的吉普车引擎盖旁,看着自己的手下正在公路中央忙碌着。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上尼罗州最大的反对派武装分支指挥官马夏尔在多罗的医院外被枪杀,整个叛军部队都被调动起来。
对半夜三更被人从床上叫起来,伊科安满腹怨气,从他那个前凸后翘的女伴浑圆饱满的屁股上爬下来,套上臭烘烘的军装,然后带着自己的手下朝多罗方向出发。
根据情报显示,渗透道上尼罗州的敌人一共有两个小分队,其中一个狙击小分队,杀死了在多罗医院出现的马夏尔,还有另外一个分队潜入了位于多罗东面的沃加镇,炸毁了马夏尔最大的军火弹药库。
这是典型的特种分队渗透作战模式,暗杀、破袭。
以至于整个反对派武装力量在一夜之间惊慌失措,不少高层认为这是政府军要对自己地盘发动总攻的一种预兆。
伊科安对此颇不以为然。
他还不是职业军人,几年前只是个部落民兵,负责保护自己的部落安全。
战乱,对于南苏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伊科安对这种生活早已经厌倦并且麻木了,不是你杀了别人,就是别人杀了你,乱局之下的人活得如同蝼蚁。
不过麻木鬼麻木,至少还是得听指挥。
伊科安的运气很不好,他带领的车队居然在半道上抛锚了,下车一看,那条早就比秃子的脑袋更光滑的左前轮已经报销。
“你们这帮猪猡能不能快点!”
伊科安看了看手腕上的金表,这玩意是他从一名死在战场上的政府军军官手上脱下来的,自己也不知道什么牌子。
时间已经很晚了,按照之前的命令,他必须在凌晨三点前赶到多罗地区,和那里的部队汇合,然后展开搜捕。
现在已经是两点半,时间上十分紧迫。
万一迟到,自己那个又黑又胖的上级恐怕要用手指头戳着他的鼻子大骂他是头蠢猪之类的屁话了。
“换个轮胎都那么慢!你们特么都是吃白饭的!?”
手下好几个新兵都是刚刚招募过来的,对于伊科安这种老兵油子来说,这些新兵蛋子简直就是靶子、炮灰,往往活不过一个月。
几天前的那场和政府军的较量中,伊科安手下死了三个。
尽管他一再提醒新兵不要没头没脑往前冲,要注意找隐蔽,要注意火力掩护,不过还是有傻逼举着ak47仿佛神打上身一样一边冲锋一边乱扫。
结果,这些新招募的兵在一次战斗中就没了三分之一。
正当伊科安为自己的手下慢手慢脚的维修速度大发脾气之际,公路的远处招来雪亮的灯光。
这让那几个站在路中间换论坛的新兵吓得全躲到了皮卡车厢后面。
“怕什么怕!你们都特么是娘们啊!?这是自己人!”
伊科安内心笃定,接到的情报称,在多罗地区渗透的小分队只有两个人,都是狙击手一类的雇佣兵,并且已经逃入了丛林里。
大路?
他们傻了才会选择走公路。
皮卡?
他们不可能开着皮卡去多罗杀掉马夏尔。
伊科安对自己的军事经验感到得意,甚至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
他叼着香烟,站在路边,镇定自若看着那辆朝自己驶来的皮卡车。
“嘿!兄弟们,哪个部落的?”他热情地打招呼,朝着已经慢下来并且正在经过自己身边的那辆皮卡上的两名“叛军”挥手示好,“你们是去北边吗?边境?”
车里坐着两名“黑人”,其中副驾驶位置上的人低着头,而司机位置上的一人冲他也举起了手,晃了晃,似乎在回应。
那人的半个脸围了个军绿色的围巾,头上绑着红布条,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迷彩长衫,迷彩服的肩膀上挂着肩章,看起来是个中尉,军衔比自己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