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朱见清来说,去地方上就藩不是太好的选择。
毕竟现在谁都知道,皇帝对宗族管的很严格,不止皇族要交税,连每年发下的禄米,都不能保证完全到下面宗室的手里。
据说,这是皇帝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逼有能力但又懒惰的宗室自己走出去干活,也不怕被人私底下骂“刻薄”。
再下去几代,连宗室的名单都不给入了,衣食住行真就得自力更生了。
朱见清本性怠惰贪玩,只求混吃等死就好,根本不想承受生活的苦恼。
更何况现在亲王就藩,都得去遥远辛苦之地,跟西周的那些诸侯一样,拿着天子给的尊贵名义,自己去地盘上筚路蓝缕的开荒……
多累啊!
和朱见濡不同,荣王殿下觉得自己北京城里他很自在,没什么尴尬的——
他亲哥出生的时候,是正统十二年,等到后面被废了太子之位时,朱见濡已经能够记事了。
被动卷入皇位争夺战,虽然先帝和当今天子都算仁爱可靠,可仍然给朱见濡带来了不小的阴影。
所以朱见濡对于远离北京城,去遥远的海外吕宋岛就藩,并不是很排斥。
朱见清正统十四年出生,开始记事的时候,关于皇位矛盾最激烈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在他的印象里,先帝是个挺和蔼的老好人,堂哥对他也挺关爱的,亲爹有没有都随便。
北京城这几年越发的繁荣,朱见济还下令对环境设施等进行了改造,更有世界第一大城的豪迈姿态。
这不比去外面受苦好?
所以朱见清对就藩一事,一直带有逃避态度。
当他知道朱见济为其选定的就藩地点在和吕宋隔了一个小海峡,位于前者南边的加禄岛上时,还跑到宫里对着堂哥撒泼打滚,不愿意要这个地方。
他不想去那边带领一群野人搞发展好吧!
他还是个要被人养的孩子!
“这是家宴,沂王何必说这种事呢?”朱见清让他哥多吃点,把嘴堵上。
朱见济无视他的紧张,一放筷子,却是点头道,“的确要考虑就藩一事了……”
“如果要去海上,冬春之时的风从大陆上吹,有利于往南边去,省时省力……不过不利用风向也没关系,以大明的航海技术,随时都能往吕宋而去。”
“沂王想几月份动身?”
朱见濡拱手回道,“南边气候热一些,赶着开春之时去也好。”
冷的时候过去,吕宋岛上也不会太热,正好能给他们家适应的时间。
大明本土对吕宋进行移民,也有好几年了,眼下岛上的人口有数万之多,也开发出了不少适宜居住的地方,管理体系已经搭建起来。
朱见濡这个名义上的国主迟迟不到,以后想往稳定下的吕宋体制中插手也不方便。
而且越晚过去,他欠朝廷的钱就越多,谁让开发吕宋岛,对移民进行补助,都算朱见济借他的?
朱见濡偶尔也会带着老婆一块算账,预计这笔欠款要过多久才能还清。
总不能等儿子上位了还背着债务。
他和万贞儿可都是想着要给下一代一个好家业继承的。
“那就依你的意思。”朱见济给堂兄敬了杯酒,“到了吕宋若是缺了什么,尽管找朕说。”
“亲王海外就藩,是为了传播大明文化,为我诸夏开枝散叶的,大明为华夏主干,能帮扶便要帮扶!”
“臣知道陛下的心愿,到吕宋后,必然以教化当地蛮夷为己任,于海外再建一个文明礼仪之邦出来!”
朱见清看着两个哥哥你好我好,则是在旁边抓耳挠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