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除了兀良哈因为大明有意的经济渗透,从而维持住了大体稳定外,草原上的其他势力其实没消停过。
也先死后,汗位被阿剌知院夺取,但其残余势力没有被剿灭。
其长子博罗纳哈勒统领的杜尔伯特部和次子阿失帖木儿统领的准噶尔部都试图向着阿剌知院发起报复。
毛里孩、孛来带着小王子也自称蒙古太师,要把阿剌知院这个离经叛道,背叛了伟大黄金家族的家伙干掉。
如果不是因为这老头死死抱住了大明的腿,让方瑛帮了他好几次,阿剌知院的老婆孩子估计早就在围攻之下,被人用盐腌入味了。
“不过,如果那达巴拉干不够听话,可以从瓦剌部中重新选个机灵的。”
草原的稳定,那是势力需要平衡,也需要大明扩张影响力。
朱见济并不是很关心具体是谁来当大汗。
“阿嚏——”
就在太子殿下跟臣子商量对草原新的干涉行为时,旁边把玩玉玺的景泰帝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的鼻下流出来了难堪的液体,让周围的宫人立马慌张的送上一张纸巾。
“无妨,只是觉得有些冷意……”
景泰帝笑笑,不以为意。
但说话却带上了一些鼻音,显然是鼻道堵塞了。
朱见济眉头一皱,察觉到了不妙。
他觉得好爸爸是因为吹风吹久了,有些感冒了。
在没有感康、感冒灵这种药剂的时代,一个小感冒也是可以给人带来巨大伤害的。
懿文太子朱标,好像就是死于风寒?
于是朱见济没多久就让臣子退下,然后把太医叫过来给景泰帝诊断。
景泰帝觉得儿子有些大题小做,但一片孝心,自己又不能拒绝,最后还是伸手让老太医诊脉问安。
可惜时间太短,景泰帝也只是有些流鼻水,并没有多余的症状,让太医不敢断言。
距离祭天到现在也才几个时辰,
哪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诊断出病情的?
为了保险起见,太医还是给景泰帝开了几个防寒暖身的方子,跪请皇帝自己保重龙体。
这些任性的贵人,是真的能折腾他这个老头子。
“你下去吧!”
“没什么事情,青哥儿莫要如此慌张!”
景泰帝呵呵一笑,让太医退下。
不过他知道,好大儿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不就是因为三年前他得的那场大病吗?
“青哥儿放心,为父长命百岁,还要看着你加冠,娶媳生子呢!”
景泰帝反过去安慰神经紧张的儿子。
朱见济看他的脸色还是有些红润,想着也许是小感冒,没多久就能靠免疫力给解决了,方才松了口气。
他爹是真的让人不省心。
这体质比自己这个小孩子还差。
好在果然是虚惊一场——
景泰帝之后几天,虽然的确由于寒风入体感冒了,还发了低烧,但这几年里被儿子天天拉着做锻炼,还是能撑一撑的。
苦着脸喝了半个月药,景泰帝又成了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儿子用来拉车的羊又被累死了,常年的负重跑让那头羊活的非常辛苦,就算包吃包住,也无法阻止它追求灵魂自由的脚步。
朱见济对此并没有反思过。
他只是对照着东宫里的一棵树比了比自己的身高,然后摸着小肚子,决定把羊车升级成了马车。
马总比羊能承载起更多的重量。
于是小太子坐着羊车在皇宫里驰骋的身影消失了,转成了他骑马遛弯的场面。
四月份的春光明媚,朱见济就架着马车去内阁开会去了。
景泰帝没有跟着过去。